61.报复

姜慕白一贯将“与人为善,于己为善,与人有路,于己有退”十六字奉为行事准则,但在门外听到田主任那句“一个巴掌拍不响”时,他打消了与人为善的打算。

有些事情,过去多年也难以忘怀,当年姜慕白饱受校园欺凌之苦,不负责任的老师却总摆出“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之类的狗屁道理,要么各打五十大板,要么口头教育了事。

讲出这些歪理的老师,未必不知道那些挑事的学生以捉弄、欺负同学为乐,未必不知道受害者只是不幸被选中的倒霉蛋,他们之所以满口屁话,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给自己省事。

比如教师办公室里这位教导主任,他未必是非不分,未必看不清事实对错。他很可能只是觉得王鸣等人比张赤远的家长更难应付,于是草率地将责任推到张赤远身上,对其记过处理,以求息事宁人。

对他来说,只不过张张嘴,动动笔,就能省下不少麻烦,多享受几个小时的清闲。至于张赤远因此受到的负面影响,恐怕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面对这种人,姜慕白做不到心怀善意。

一掌拍开木门后,姜慕白指了指门板上的掌印,问:“挺响的,不是吗?”

说完,又补了句话:“虽然我看不出这扇门有什么问题,但它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为什么只有它出事,其他门却好好的没事呢?”

“哐”

田主任把茶杯重重放下。

在他看来,那掌印不仅是拍在门板上,更是拍在他脸上,可他又想不出该怎么反驳,只能用拍桌的动作和洒出杯子的茶水来表达不满。

然而,没人在意他的情绪。

姜慕白无视这位不负责任的教导主任,转头看向姜徽音的班主任。

正巧,临初雪也在看姜慕白。

毕竟是个直男,四目相对之时,姜慕白仿佛一头撞进冰山,怒火全消。

对视片刻后,姜慕白挪开视线,看向身旁几位家长,提起装有伤药的袋子,拱手道:“我是姜徽音的哥哥,姜慕白。各位,我先为舍妹道个歉,她功夫没练到家,把握不了轻重。不过,同学间小小矛盾,说是斗殴,言过其实。我看,就是彼此开个玩笑,打闹一番而已,你们觉得呢?”

王鸣立即出声附和:“小孩子嘛,以前我们小时候不也天天打架么,没什么。一场误会而已,怎么算得上斗殴?”

说完,王鸣扭头对着几位武道班学生的家长猛打眼色。

其实不必王鸣提醒,其余几位家长也认出了姜慕白。

最近两周,姜慕白这三个字一次又一次钻进城内武修同道耳中。

几位家长都是武人,既然是圈内人,哪能不知圈内事?

抛开聚英馆关门弟子的身份不谈,他们都听说过姜慕白的战绩:从龙津街八面汉剑斩魔犬,到避雨亭以寡敌众杀开窍,再到听春苑门前木剑对单刀,轻取无尾猴,无不让人震惊。

武修的名声做不得假,要么一拳一脚打出来,要么一刀一剑杀出来,能用一柄木剑击败血刀帮无尾猴的新晋武修,岂容小觑?

几个壮汉彼此看看,自忖不是对手,也知道是自家理亏,于是纷纷点头,顺着姜慕白给的台阶往下走。

“是这么回事,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说斗殴就太过了。”

“没错,要我说,这样才对,习武之人,血气方刚,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用拳头讲道理,没毛病。”

“话倒不能这么说,不过,反正是一场误会。既然说清楚了,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

“是是是,以和为贵啊,田老师,临老师,我先带我家小子回去,不给学校添麻烦了。”

“我也有事要办,两位老师,我先带孩子回去啦,再见。”

家长们并不在意田主任有何感受,七嘴八舌一通扯,带着自家孩子溜了。

尽管姜慕白表现得谦和客气,但在他们看来,这是位开窍期的杀神,能躲则躲。

田主任虽不在武修圈子里,但从这些家长的反差表现中他能看出些许端倪,即使心中不满,也不敢再提记过处分,干脆坐回办公桌后,装模作样地批改文件。

大概是没想到姜慕白一句话就能反转结果,张赤远目瞪口呆,舌桥不下,被姜徽音拽着袖子拉出门外才想起道谢。

姜慕白知道张赤远不是性格冲动的孩子,也就没有批评训斥,走出教学楼后忽然想起件事,问道:“你爸欠王鸣的钱,还了吗?”

“没。”张赤远垂下脑袋,“家里没钱,还不上。”

“欠了多少?”

“两万。”张赤远把头埋得更低。

“你跟我来。”姜慕白加快步伐,带着姜徽音和张赤远在校门口追上王鸣父子。

“王先生,请等一等。”

隔着二十多米一声呼喊,让王鸣停住脚步。

王鸣想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