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灭口

暴雨封路,无人登门,酒馆内气氛冷清,只有四人。

酒保站在吧台后面擦拭酒杯,光头老黑端着半杯白酒阅读报纸,身后站着一位同样脑袋没毛的跟班。

墙角处,醉倒在桌子底下的酒鬼鼾声如雷,像要跟外边的雨声分出高低。

没有顾客上门意味着没有卖酒的提成,酒保叹了口气,抱怨道:“老板,每次下雨,我们都要度过一个无聊的夜晚。以后遇上暴雨,干脆关门休息吧,躺在床上,总比坐在这里舒服,对吧?”

“对个屁,做生意要有恒心,下雨天不开门,天晓得会错过多少生意。你要往好处想,至少,你今晚不用清理呕吐物。”老黑头都不抬,他每晚守在酒馆里可不是为了卖酒,而是为了卖枪。

与贩卖枪支的暴利相比,酒水的盈利不值一提,毕竟这是个啤酒按斤卖的地方。

关门一天,也许就会错过一位顾客,谁知道人家第二天还会不会来,还能不能来?

“好吧,好吧。”酒保无奈耸肩,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飘着白沫的啤酒,杯子刚递到嘴边,就看见酒馆大门被人推开,连忙放下酒杯,挤出微笑。

姜慕白大步走进酒馆,看也不看酒保,径直走向老黑,他浑身湿得像是刚从水缸里捞出来,衣服紧紧贴着皮肤,每走一步都留下一摊水渍。

“这么大雨都赶过来,看来你很喜欢打手枪啊?”

老黑放下报纸打趣,但在看到姜慕白衣服上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后,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姜慕白瞥了眼老黑身后如临大敌的跟班,沉声问道:“有没有休息的地方,我只住一晚。”

老黑秉承一贯风格,狮子大开口:“有,一万。”

听到老黑漫天要价,姜慕白反而松了口气。

如果老黑不趁着大好机会宰客,而是摆出热情姿态,那姜慕白就得做最坏打算了。

“只带了三千,还有七千先赊着,过两天补给你。”姜慕白放下钱袋里湿漉漉粘在一起的钞票,问,“有没有止痛药?没开封的那种。”

老黑点头:“有,一万。”

姜慕白冲他竖起中指:“给我,还要皮带和绷带。”

老黑也竖起中指,问:“这是什么意思?”

“夸你会做生意,咳。”姜慕白咬咬牙,捂着胸口出声催促,“黑老板,麻烦你搞快点,让你小弟去拿药。”

“铁蛋,去拿药。”老黑对身后跟班递了个眼神,接着扭头看向姜慕白,说,“要皮带绷带干嘛?”

姜慕白稍作思忖,说了实话:“肋骨断了,我要做个简易胸带。”

“断了几根?皮带没用,信我,那玩意儿真没用。”老黑的神情愈发凝重,“要是你肋骨断裂后有明显移位,我让铁蛋帮你做个闭式复位。”

职业猎人每年至少进山狩猎十几次,与魔怪战斗难免受伤,也许这是猎人们总结出的经验,姜慕白回想片刻,依稀记起以前战场救护卫生课上的确听教官说过,肋骨骨折后使用胸带可能引起其他问题,于是点头道:“那算了,不要皮带和绷带了,也不用麻烦你们帮我复位。”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姜慕白不认为他的伤势严重到需要立刻治疗的程度,再者,他也不放心让老黑的跟班来复位。

老黑瞄了眼酒馆门外的自行车,掀起厚厚的嘴唇,似笑非笑地问:“肋骨断了还骑车到我这儿来,怎么,有人在追杀你?”

“没有,你这儿离得近。”姜慕白接过尚未开封的瓶装止痛药,不愿再说废话,直截了当地问,“我需要休息,房间在哪?”

“二楼。”老黑指了指天花板,又指了指酒保,“他带你去。”

酒保弯腰钻出吧台,领着姜慕白走上二楼,推开一扇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慕白往门里看了一眼,房间很小,狭仄潮湿,渗水的墙壁下边摆着一张木板床,被褥还算干净,但没有枕头。

酒保心虚地挠了挠头,问:“你,那什么,你想喝酒吗?”

“不用,谢谢。”姜慕白扫了眼房间,没看见玻璃制品,当即改口,“等等,给我来杯啤酒吧。”

等酒保从楼下端来啤酒,姜慕白关上房门,找准位置把盛着金黄色啤酒的玻璃杯放在门把手上,然后拆开止痛药包装盘坐到床上。

一楼酒馆大厅里,铁蛋弯腰贴着老黑的耳朵,小声说道:“老板,我知道他是谁。”

“哦?”老黑摸了把光头。

“他叫姜慕白,萧山区的,冀州广播台说的屠狗义士就是他,他杀了叶南风的狗。我猜,他买枪就是为了防身,老板,叶南风肯定愿意花大价钱买他的命,我看他伤势好像挺严重,要不……”

“啪!”

老黑在他卤蛋似的圆润脑瓜上扇了一巴掌,呵斥道:“胡说八道,乱放屁!”

“啊?”铁蛋揉揉脑门,有些委屈。

“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他枪法那么好,你不会以为是他天赋好吧?”老黑冷笑摇头,“他又不是警察,要说他当过兵也不像,太年轻了,参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