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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贡台

李娅闻言缓缓点头,随后朝身后的刘大勋吹了声口哨。

司徒零也瞥了一眼身后的杨彪。

“彪哥,定点爆破,需要你配合刘大勋了。”

“交给我吧,绝对没问题!”

杨彪出列,朝刘大勋使了个眼神儿。

刘大勋又恢复成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样,他朝杨彪微微一笑,一溜小跑来到其中一扇青铜门前。

这胖子似乎除了生死之外别无烦恼,张守鱼说实话挺羡慕这种家伙的。

用他们道教的说法来看,这叫道心清静,灵台清明,乃是得天独厚的修道苗子。

只可惜刘大勋显然不是出家的料,再者说此刻显现出的大大咧咧,究竟有几分真情实意也说不准。

毕竟人的心,永远是隔着肚皮的。

刘大勋一直都背着一个大皮包,除此之外还有一口黝黑的大铁锅。

听他自己说,每次下墓的伙食日常都是他来照料的。

虽说盗墓贼往往都带些干粮随便对付一口,可刘大勋却不这么认为。

他一直对待饮食很认真,即便这种认真对盗墓来说完全就是累赘。

一开始张守鱼也不理解,后来在路上他们聊过两句。

按照刘大勋的话讲,他跟张守鱼一样,是从大饥荒中活下来的,知道每顿饭都来之不易,特别是他爹娘都饿死在了逃荒路上,这让他更加珍惜每一次进食。

打他爹娘死后,刘大勋就没浪费过一粒粮食。

再后来日子渐渐好转,他加入了祖玄门有了靠山,兜子里有积蓄了,也开始吃得好了些。

张守鱼瞧看过他的皮相,虽说他身材臃肿,却不是那种养尊处优之辈,浑身上下都是结实的筋肉,肌肉与肥肉达到了和谐共处。

这是苦日子过来的胖子,穷人乍富后的暴饮暴食所致。

用刘大勋自己的话讲,那便是他身上的每一两肉,都有一段哀鸿遍野的故事。

混江湖的家伙都有故事,张守鱼这张白纸初来乍到,这些日子里也没少听。

抛开这群家伙的尔虞我诈不谈,仅仅听他们背后那些经历,就足以让张守鱼成长良多。

刘大勋将铁锅放下,杨彪也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堆物事,俱都稀奇古怪,张守鱼一个都不认识。

张守鱼拍了拍身旁的汉阳造,汉阳造和其眼神对视,瞬间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是二硝基重氮酚,旁边那个是叠氮化铅和雷汞,都是用来做定点爆破的必备物品,咱们不需要学这些,毕竟术业有专攻。”

“哦。”

张守鱼听得愣愣的,虽然不明白,但总感觉好厉害。

杨彪将那些东西一一取出,随后拿出一个金属小秤,一会儿用仪器测算青铜门的各种数据,一会又用小秤测量各种起爆物的科学配比。

那派头,活像一个给人开方子的老中医。

“小鱼儿,我告诉你,一般的盗墓团伙都喜欢用起爆物,鬼手降们很会掌握炸药感度与威力指标,对于爆力和猛度也有严格控制,用的都是工业起爆的专业炸药,很精准的。”

汉阳造滔滔不绝的给张守鱼讲解,张守鱼听得头大如斗,好在汉阳造讲的足够清晰。

不得不说隔行如隔山,张守鱼对盗墓这行当一直都有偏见,眼下瞧着刘大勋和杨彪,他算是彻底对之改观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好了,都走开吧,往后退到桥上,大概五十三米的距离。”

杨彪测算完毕后,朝众人摆了摆手。

众人依言行事,没过多久纷纷来到了安全距离。

半晌后两声连环炸响传来,滚滚气浪裹挟着泥土,刚好在张守鱼站立的脚边消散于无形。

张守鱼望着这一手啧啧称奇,不得不说这种妙入毫颠的距离把控,简直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

“成了!都过来吧!”

硝烟过后,躲在另一侧青铜索桥上的杨彪二人照顾大家进洞。

“张道长,还是你神机妙算,你咋就知道这俩里头是连着的哩?”

众人回到洞口近前,刘大勋笑嘻嘻的向张守鱼恭维着。

“俺不知道啊,俺只是用师父教俺的法子算的。”

张守鱼摸摸道簪咧嘴一笑,不过当他看清楚洞内的物事后,他便彻彻底底笑不出来了。

更准确来说,是笑容突兀间僵硬在了脸上。

此刻在他面前,黑漆漆的两只溶洞从中打通,一座巨大的贡台横亘其间,和往日里家里老人去世、在义庄里停尸时搭建的供桌一模一样的贡台!

“这......”

一股阴风从溶洞里呼啸而出,不晓得被囚困了多久,也不晓得从何而来。

张守鱼不由自主的憋了一口冷气,其余土夫子亦是神色郑重,毕竟盗墓者最忌讳的就是碰上阴活计,在这种场合更应该谨慎有加。

“这贡台怎么有些奇怪?”

众人入内,拐子常喃喃嘀咕了一嘴。

张守鱼也发现了些许端倪,的确,这贡台的摆设有些不寻常。

论起祭奠供品,恐怕没有人会比他更专业,毕竟这么些年来,他就是吃着福寿饭长大的。

不光知道样子,还熟悉每一种味道。

此刻在他面前,两副黑白长卷高高挂在中央的洞壁上。

画卷里是一男一女,料想应该是一对接受祭奠的死者。

在他们面前是一张极为修长的供桌,供桌做得很是宽大,横跨了两个溶洞的宽度。

供桌上全都是祭奠用品的残羹,还有不少青铜器皿,里面黑乎乎一片腌臜,料想应当是当初的供品被岁月侵蚀腐烂所致。

“都是先秦时期的,价值连城!”

拐子常凑近其中两个瞧了半晌,随后便激动的老脸放光。

下墓开棺最怕的就是一无所获,对于土夫子来说,有明器拿自然是好事情。

“不对劲......”

乾二爷此刻正站在一处烛台前,他轻轻扣了两下烛台上的余烬,随后又摩挲了半晌四周积淀的尘埃。

“二爷,怎么了?”

司徒零在这方面完全是外行,当即朝乾二爷虚心发问。

“这供桌不大对劲,不合规矩,不符常理。”

“哦?”

乾二爷的话没人敢忽略,当即众人全都凑了过来。

“你们瞧瞧,若老朽瞧得不错的话,这供桌上的烛台拜访的应该是红烛,而不是白烛!”

“红烛?”

张守鱼闻言一愣。

死人了摆红烛?

这么喜庆嘛?

“不光这个,正常祭奠的白烛台位置应该是左右两只,中间拱卫遗照或遗像,这里的却是好事成双,左右并列且中有喜鹊牵桥,你们瞧瞧,这喜鹊的蜡痕淤结还在,只不过年头太久,已经便成了青黑色。”

乾二爷越说眼神越是凝重,好似看到了某些极其不愿面对的东西。

“二爷,您的意思是不是......那个?”

汉阳造突然反应了过来,其余土夫子也瞬间恍然大悟,随后都下意识的离贡台远了些。

就连刚刚还垂涎那些明器的拐子常,此刻也不再碰任何一件,灰溜溜地往后退了几大步。

“咋了这是?”

张守鱼看看司徒零,目前在场只有他俩算是门外汉。

“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