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最后一句，老皇帝笑了。和你没关系吗？那朕就让它和你有关系，看到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那你觉得轩王如何呢？”老皇帝一扫刚才的阴郁之色，笑眯眯地问道。

李念一只觉得背后发凉，好像被一条阴森森的毒蛇盯上了似的，“轩王，很好啊！”

老皇帝笑得意味深长，“好，便好！”

一场精彩绝伦的辩论，终究会结束。原以为所有的辩论都会有一个结论，对或者不对，后来才发现，那都是骗人的。

没有人知道老皇帝和李念一都聊了些什么，众人都知道的是，老皇帝重重赏了李念一。

李念一离开皇宫时，他那辆低调的马车后面紧跟这三大车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招摇过市，极为扎眼。

不到傍晚，整个京城都知道，李家小少爷甚得皇帝欢心。

老皇帝还特地赐封李念一为御前带刀侍卫，伴君左右。

李念一苦着脸接旨谢恩，他一个六岁大的小娃，连刀都不会耍，当什么御前带刀侍卫？还要常伴君王左右，他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又怎么能照顾好皇上。

李念一确信，老皇帝这是在打击报复。

强敌来犯，自家的那些恩恩怨怨就得先放下。这是李老帝师自小李府开门立府以来，第一次迈进小李府的大门。

李贺之这些年经历诸多变故，越发明白老父亲的心思，对于父亲将他逐出家门一事，早就看淡了。

李贺之夫妇将李老帝师请到上位就坐，夫妇俩站在一侧。

韩朝云推了推李贺之，示意他说话。

李贺之只硬着头皮道，“爹爹，您不是外出云游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老帝师冷冷地抬眼扫了一下李贺之，“你们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我再晚些回来，只怕就得给你们收尸了。”

李贺之提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爹，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一下就如此喜欢念一，这事……”

李老帝师抬手止住李贺之，“这事暂且不说，我需先问你们一件事，这念一当真是你们的儿子，我的孙儿吗？”

“当……”李贺之刚想说当然是，就被李老帝师怒瞪回来。

李老帝师道，“事到如今，你们还不想说实话吗？”

事到如今，圣意难测，若想保一家老小平安，只能依靠父亲了。再者，父亲能如此问，想来应该是察觉到什么了。李贺之与夫人韩朝云互看一眼，做了决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啪！

李老帝师将茶盏重重摔碎在地，“糊涂，你们糊涂啊！子嗣之事岂容你们乱来，你们拿寻常百姓的孩子顶替也就算了，可念一是谁，念一是皇嗣！咱们李家看似位高权重，实在危在旦夕，我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做事，唯恐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抓住，你们俩倒好，将这现成的欺君之罪拱手奉上。你们……”李老帝师气得指着李贺之夫妇俩直发抖，“你们就等着满门抄斩吧！”

李贺之自然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可知道能如何，只好先宽慰老父亲道，“爹，我看事情没那么严重吧！”

“没那么严重？”李老帝师重重哼了一声，“朝云带着念一一走就是六年，这次回来，我看到念一第一眼便知道坏了。念一与轩王长得如此之像，你们想瞒那根本就瞒不住。你们以为我这次真的是单纯地出去游玩？呸，我不可像你们两个心那么大，我是找人帮忙去了。可惜，你们闯祸的速度，比我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的速度还要快。我那面还没想到对策，你们就先把天捅破了！等死吧，咱们李家这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一起等死吧！”

“爷爷，何必如此悲观！”门口传来如莺般的声音。

李老帝师抬眼见是李子染，立刻拉下脸，语气不善地道，“你来做什么？”

李子染巧笑道，“爷爷这是何意，这是我家，我如何来不得？”

李老帝师冷哼一声，“你早就被我逐出家门，你和我李家毫无瓜葛。”

“爹……”李贺之脸色微变，刚要上前劝解，就被李老帝师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李子染脸无愠色，依旧笑盈盈。

李子染先对李贺之、韩朝云夫妇道，“爹、娘，烦劳您二位先回避一下，女儿想和爷爷单独说些话。”

李贺之有些犹豫，他在，他们祖孙二人就势如水火；若他不在，都不知道他们会弄成什么样子。

韩朝云这几年一直和李子染在一起生活，对李子染是很了解的。反正不管怎样，她的女儿是不会吃亏。

韩朝云拉了拉李贺之，“女儿要和爹爹说话，你在干什么呀？你跟我去看看念一，念一小，别被皇帝的圣旨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