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我写在纸上，有些疑惑。

“我看中的是人，又不是名字。她即便是叫零卓，也是枉然。再者，你时常出现在我梦中，我试着去接受程容霖，但做不到。尤其是在花城我察觉到你的存在，看到你逆着人流跑远，我心中所有的坚持与决绝瞬间就被瓦解。那么，既然如此，那就自此遵循初心便好。”夙歌坦然的说。

“我在梦中看到你在找我，但被无形的墙阻隔，我呼唤你，但你听不到。”

这句话我写作他掌心：“也是从七夕那日后，我开始试着放开你去接受纪坊。虽然并不反感他，也开始慢慢依恋他，却放不下对你的执念。而如今我不知道自己还是否对你有感情，但一直以来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信任的人。比亲人更亲的人。虽然身为次帝，但我身边太危险，我不允许自己再靠近你，让你有任何闪失。我不允许有任何人利用我来操纵你，让你失去自由，让你所看重的夙家就此断了你名下的香火。这也算是完成我对左相大人的承诺……”

一直以来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个明白，什么割舍，放手全都是那么苍白。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美好的记忆。

“以至后来，看尽政权倾轧，后宫争斗，江湖险恶。我更加清楚，我们缘起自年少的感情本就该纯净无暇，终止在该终止的时候，不让其他人指手画脚，也不让凡尘事务染指玷污。”

夙歌紧握着我的手，支着额心，闭上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许久，抬头，他眼眶微红，伸开双臂，笑着说：“来，再让我抱一下。”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因这一句而被触动，心如复苏般驱走多年来压在心头的阴霾。

我伸手拥住他，脸颊贴在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夙歌揽住我，慢慢收紧了手臂。

这一刻，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心声，只想让对方更好的心声。

我的位置，让我没办法去做他的妻子，拥有我们的孩子。

他的身份，也不能舍弃祖父的寄托和族人去做我的幕主。

掺杂越多的不得已，感情会越来越淡薄苦涩。

这种相守，没有任何意义。

那便期望对方幸福就好。

从今日起，我们两个才算真正的把话说开，把执念都放开。

半晌。

“我饿了....”我在他胸口写。

夙歌闷声笑起来：“是末将的错，竟然让殿下一大早就饿肚子。”

他话虽如此，却没有放开我。

又这么过了一刻钟，夙歌放开我说：“我也饿了。”

待我们穿戴将大氅整齐出了温暖的营帐，才发觉天地间开始飘扬起鹅毛大雪。

我看着纷纷落下的雪花，不由得笑了起来。

“演武场上被雪落满了头发，依旧咬牙拉弓坚持的阿卓，缘起缘终....”夙歌亦看着雪花，悠悠的低喃。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在他掌心写：“终什么终，你好好的活着，老实的娶妻生子，说不定二十年后，我还能给你儿子赐婚，四十年后可以给你孙子赐婚....”

本还有些惆怅的夙歌一脸黑线，抬手就弹了一下我脑门。

我捂着额头，疼得眼中冒出了泪花。

“死心吧你，谁人不知，最喜欢赐婚的你，一次正经的媒人也没做成过。”夙歌沉下脸，抛给我一个白眼，大步走进雪中。

我则赶紧跟在他身后，此时才愈加发觉不能开口说话的坏处，想斗几句嘴，调侃一下，但他压根不给机会，我便只能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