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胆！你怎可坐龙椅！”台下一名文官指着零卓叫嚷。

零卓嗤笑一声，看向太子：“太子，你告诉他，本殿是不是有资格坐这里。”

太子皇凌煦此时已经稳住心神，冷静自持的回望向零卓，答非所问：“皇姑姑为何突然回来？侄儿都没有前去迎驾，着实失礼。”

零卓抬眸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自己离开皇朝一晃已经二十年，他早已不是当年哭着向自己要皇姑父的孩童。

见次帝望着自己眼中满是追思怀念，皇凌煦心中一酸，若是……若是自己实情相告，皇姑姑是不是也能看在早已过世的皇姑父面子上不与自己计较把持朝政之事。

皇凌煦暗中委屈，自己年过三十仍旧只是个太子，头上不止一位帝王能对他耳提面命，眼前这位即便是从天边赶回来，自己也得老老实实的退让，何其可悲。

而这个念头也至是一闪而逝，皇凌煦在零卓渐渐冷却的眼神注视下，不由自主的慢慢站起身。

“你确实失礼，盛京门外派人阻拦本殿进城，华阳殿上连礼法也忘了。”零卓淡漠的说完，起身向下看去：“这皇朝的天下一天没有正式交到你手中，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一天太子。”

“皇姑姑！……”皇凌煦心中憋闷，想反驳，却又在零卓的注视下退让低头。

殿门外忽有兵士训练有素的提着刀闯进殿内。

众臣皆惊。

皇凌煦倒是松了口气，还好母后派人来得及时。如今的次帝哪里还是当年性子柔和，淡薄处事的女子，她身上的气势比自己父皇还盛了几分，从进殿就威压着这大殿，令众臣甚至他自己都胆战心惊。

零卓望着殿门口缓步而入的女子，凤凌霜。如今她样貌虽然依旧，但眉梢眼角已经爬上皱纹，鬓边也有了华发。

她自持皇后的身份，如今即便是匆忙得到消息赶来，依旧装扮的不漏一丝错处，反而大方端庄。

凤凌霜此时也在打量着零卓，多年过去，她身上竟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就算有着那一头银发，却不显得衰老，而是绝世独立。

“阿卓回返，不先去面见陛下，怎的如此心急，来这朝堂上。”凤凌霜走近，脸上的盈盈笑意不达眼底。

零卓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本殿可不想和哥哥一同被软禁了呢。”

她扫过满殿看着自己神情各异的众人，看着对着自己举刀的兵士，听到殿外响起打斗声，心中了悟，随自己闯宫而来的众人已经与凤凌霜和太子一派的人交上了手。

“话到此处，本宫也无意再做遮掩。”

凤凌霜略扬下巴，带着几分蔑视：“陛下早年念在你是龙脉之身，与皇朝祸福相依，将天下分你一半。但到如今，我儿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要屈居于二位帝王之下，你也便罢了，去做了那瑞霖的皇后。可陛下呢？陛下迟迟不肯交权，而在后宫之中，又对着静妃之子多次明里暗里的袒护，更是派他前往北方，做个副将，协助夙歌一同掌管天下兵马。如此一来，我们母子在这皇朝还有何容身之地。他日晋王羽翼丰满，而我儿已经年长。所以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变更了这天下。”

零卓面上无波，心中却如惊涛骇浪，暗道自己哥哥难道还没放弃册立晋王？

转念一想又不对，若是真的如此，就不会将晋王送去北方给夙歌做下属，明则协助掌兵，暗中只怕是在让夙歌保护晋王避免暗害，而这最容易下黑手的还是他们这太子党。

零卓转身坐回龙椅，看向太子皇凌煦：“小忆，你也是如你母后这般的心思？”

她称他的乳名，便是在暗示他。

看皇凌煦想开口肯定。

零卓先一步又说到：“你可想清楚再说，这皇朝是谁的天下，你心中可明白？若是误贯了他人姓氏，只怕这皇位坐不上事小，落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名字在这历史上，可就要受后世嘲笑了。”

皇凌煦一愣，心中冰寒，次帝这是提点他，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忘记了自己姓皇，而不是姓凤。与自己母亲的母家凤氏一同软禁帝王，还是一同胁迫两位帝王退位，就算是成功了，也会无颜见列祖列宗，更是会被后世耻笑。

即便可以更改皇朝历史，那么瑞霖的呢？那么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皇凌煦大逆不道，谁还肯为他拥护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