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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突如其来

第二日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团软蓬蓬的白色毛发里,变回大号版九尾狐的花七正睡的香甜。

面前还站着一身朝服的皇伊贤,显然是刚下朝就过来了,正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们两个在这云中阁就这么睡了一宿,地上一堆酒坛子。

“这家伙趁朕不在带你喝酒了是不是?!”他明知故问。

正睡的熟鼾的花七大耳朵一抖,瞬间弹跳着端坐好。

我被它的动作摔到了地上,也赶紧跪坐好,脑袋开始嗡嗡的直疼,这就是宿醉的后遗症了吧。

看我们两个一副受教的样子,皇伊贤面色微霁。他踢开脚边的酒坛子,走过来抬手拍了拍花七:“辛苦了。”

花七一脸惊悚的看着他,瞬间化成了人身,一个箭步跳开:“你正常点,不然本王可受不了。”

皇伊贤嘴角一抽,一个旋身给了他一脚:“朕是感念你丢了一只眼睛的付出。眼下还没跟你算帐,阿卓才多大你就带着她喝这么烈的酒。”

花七抬手挡开,嘴上逞强:“皇皓雪这么大时都监国辅政独当一面了,也就你把阿卓天天管教起来,让她只做你自己的阿卓,不管她是不是也有自己的理想。”

“你懂什么?朕是在保护她。”皇伊贤也来了火气,直接动手。

“本王怎么能看不懂,本王认识皇皓雪时你还在娘胎里那!”

花七一边还手一边嘴上不饶人:“皇皓雪当年哪里有她这么窝囊。爱不敢爱,恨不敢恨,没有野心和气魄,被你养成了一个只能依靠你的废物!”

我真是…别说皇伊贤了,我自己听着都差点被气吐血:“死狐狸,总是拿我跟皇皓雪做对比,我就喜欢随遇而安不行吗?我就喜欢依靠皇伊贤不行吗?我没有皇皓雪的胸怀宽广,我就喜欢当个被哥哥保护的小姑娘不行吗?”

“那他若是不同意你的夙歌你也要听他的放弃是吧?!”

花七面色冷了下来:“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他怎么逼迫过你,说什么龙脉,说什么政治权谋和利益。归根究底不过是那点私心而已。”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皇伊贤咬牙切齿,已经几近暴走。

而我却不由得愣住。

这一点连粗线条的花七都能看得明白,那么左相……正因如此为了保全夙歌,他才坚决要反对的吧……

“本王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皇伊贤,零卓不是你的私有品,你日后可以娶妻生子,有自己的生活,你让她如何在这宫里自处?”

“她自然是次帝,也可以有幕后之臣。”

“就她这隐忍又倔强的性子,你认为她会跟你给她选的幕后之臣开心的生活吗?等你死了,她只会孤独终老!”

“朕会让她选自己喜欢的人。”

“夙歌,你办得到吗?”

皇伊贤闭口不答。

花七冷哼:“在你心里这皇朝永远是第一位。至于阿卓,就像你的宠物,只能听你安排。与你的帝王之道发生冲突时,就必须舍弃阿卓的感情,难道不是吗?”

我看着他们争吵,突然感觉自己依旧像小时候,对这两个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做不了任何规劝和影响。

但如今的我却会在心里难过,这些刚愈合的地方都被生生的撕裂开,伤口疼的厉害。

我自己默默起身走下云中阁。

皇伊贤对着花七狠狠的说了句:“回头再找你算帐!”便来追我,抓住了我的手腕。

“哥哥,我想自己静一静。”我停住脚步,回头仰视着他。

他呆愣在原地,手无力的松开。

我转身下楼,云中阁的台阶如此多,我只觉得自己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似的。

我回到昭和宫,岚雀忙招呼我赶紧用些早膳,我摆了摆手拒绝了,只觉得头昏脑胀,胃里也不舒服。

在床上躺了半晌,便索性起身收拾了东西离宫。

千阁学坊的坊主早在我册封后就多次递了帖子进宫,邀我回千阁学坊商议一下再开学后的事宜。

那时夏休日刚到,我和明月她们正忙着凤来阁的事,便就推辞了数次。

今日索性就去一次,将事情安排清楚,也好让众人安心。

派人提前去通知了坊主,因此等我到时,众人已经在门外等候。

“参见次帝殿下。”他们行跪拜礼。

“各位先生都起来吧。”我忙示意。

“谢殿下。”他们起身后,坊主便上前,落后半步指引我进学坊。

千阁学坊的坊主,如今年约四十多岁,他平常处理千阁学坊的日常运转事务,同时也是朝中有着官衔拿着俸禄的官员。

平常在学坊没有重要大事是轻易见不到他的。

上次明月和舞明霞在学坊门口与人纠缠那么久,也不见他或任何一个先生出面来调停便可知道,他其实也参杂在朝廷派系之中。

如今一再邀请我来学坊一叙,也是要探我的口风,他们之前煽动学子的罪过以及改革后人员的调整,对他们来说始终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

这把刀落与不落,何时会落,他们自然忧心害怕的很。

我们坐在千阁学坊的会客厅,我坐在首席,坊主坐在我左下首位,其余先生们按级而坐,有侍者奉上了清茶。

“殿下事务繁忙,微臣因学坊之事多有叨扰,还请殿下赎罪。”坊主一口官腔说的自然。

“无妨,这学坊日后的教务安排也确实该跟各位先生有个交代。”我淡淡的回答,直接点题。

“殿下英明。我等曾因改革之事对殿下多有冒犯,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管理学坊纪录的郑海乔起身作揖。

我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端起茶盏,撩开浮在水面的茶叶,轻啜一口。

端的是慢条斯理的态度,摆明了不想轻轻揭过此事。

“殿下…”坊主开口。

我瞥了他一眼。他忙住嘴坐回自己位置上。

会客厅中的气氛立马尴尬紧张起来。

郑海乔也保持着作揖的姿势不敢动弹。

半晌,我轻笑:“郑先生平常管理学坊秩序也是辛苦,当日大庭广众之下也着实威风的狠,不知道贺志洲的脸还疼不疼,反正本殿被绑在柱子上的手腕至今还会隐隐的疼着。我本以为身为人师,自然的就是品行端正,教人向善,知道理明是非。先不提什么报效国家,首先便是要为人师表就以身作则吧。”

我略一思索一下:“如此来算,先生也是以身作则了,不然也不会有凤云天凤云筝之辈在学坊中就敢绑架学子要挟朝廷。”

郑海乔眼见我压根不打算看他先认错,就胸襟宽广的放过他,才真正心慌的扑通跪在地上。

虽然依旧怕我严惩,但依旧梗着脖子不肯示软:“殿下只知我等在背后怂恿学子,但又可曾为我等着想过,我等也是有妻儿老小,若是因为改革而失去了生活来源,那么我等还不如一死了之。”

“那好啊,就如郑先生所愿,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