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得到满意的答复离开了，萧晋没动，脸上也没有丝毫合作达成的喜悦，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指间青烟袅袅，烟蒂很快就要烧到头了，易思妍下意识的想给他拿掉，手动了一下，却改为开口问道：“你看上去并不开心。”

“开心不起来啊！”感受到指间的滚烫，萧晋随手将烟蒂丢进咖啡杯，深吸口气说，“在我的印象里，魔术师不该是今天这种样子，所以我心里很不踏实。”

“你很了解她吗？”

“真正正式的见面，今天才是第二次。”

“那你又凭什么说她不该是这种样子呢？传闻魔术师千变万化，她可以是任何样子。”

萧晋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可能是我太敏感，或者习惯性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易思妍满脸都是荒谬的惊讶，“你觉得魔术师喜欢你？”

“怎么会？”萧晋失笑，“这个女人的理想已经超越了国籍和人种，是那种真正胸怀大志者，像我这样只喜欢在红尘里打滚的俗人，根本不可能进入她的法眼。事实上，我不认为这世界上能有被她看上的男人，如果非要有一个，那也一定是马戏团的团长。”

“那你为什么说自己自作多情？”

“因为我感觉她好像对我这个人的兴趣有点过大了。”萧晋又点燃了一支烟，转脸望着窗外道，“她今天特意警告你要和我保持距离，自己却顶着你的脸跟我调情，人设一下子从上次见面的冷酷睿智变成了古灵精怪，充满了浓浓的违和感。

要知道，她可是从马戏团团长那样一位充满人格和领袖魅力的人手下拉走了一批忠心队伍，可见本人必然也非常强大，再加上那些人都尊称她为‘夫人’，无论能力还是年龄，都不应该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女人才对。所以，我能为她怪异行为找到的唯一理由，就是她在不停地研究我。”

易思妍挑起眉：“或许她的目的就是某一天可以完美的假扮成你。”

“我想过这个可能，但又觉得有点不现实。”萧晋摇摇头，“因为，要模仿一个人，只需要了解那个人的行为举止和说话方式上的习惯就可以，过往历史什么的知道一下就好，没必要彻底深入的研究，除非想长时间成年累月的假扮。而我却是个很没出息的恋家型，离开自己的女人一两个月心里就跟猫挠似的，根本不可能让她有那样的机会。

更何况，她对我的了解已经达到了变态的程度，许多连我女人们都不知道的无关紧要的小事，她都好像一清二楚，在她的面前，我感觉自己跟没穿衣服一样，每一个毛孔都被她一览无余，这太让我不爽和在意了。”

易思妍低头沉思，片刻后忽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说：“难道……难道她在某天会杀了你，然后再彻底的变成你？”

“动机是什么？”萧晋还是摇头，“她有权有钱有人还有能力，除了女人之外，我所拥有的她都有，我没有的她还有，变成我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么？若是她想隐姓埋名退出江湖，找一个女人岂不是更加方便？我可不相信像她那样骄傲的人会去做手术改变自己的性别。”

易思妍眉心紧紧蹙了起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照你这么说，她完全没有理由那么了解你嘛！”

“这就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萧晋苦笑，“说到底，人类所有的冲突都离不开‘爱恨情仇’这四个字，可她的理想是改变世界，就算是像你一样和我有深仇大恨，也没必要在这方面下大功夫，但说她爱我又更加荒唐，让人完全摸不出头绪，心里七上八下，一团浆糊，有火都不知道该怎么发，向谁去发。”

听了这话，易思妍仿佛被提醒了一样，问：“那有没有可能这就是她的目的？她就是故意那么做，好搅乱你的心，让你猜不透理不顺，看她永远都像是隔着一层纱布。”

萧晋沉默了会儿，神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这是所有不可能中最接近合理的猜测，但它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一定曾经见过她，甚至和她非常的熟悉，所以她才能那么了解我，才要拼命伪装，让我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可是，上次见过她之后，我就已经把从小到大记忆里印象深刻的所有女人都翻了个遍，依然毫无线索，而我记不住的人又根本不可能那么了解我。”

“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