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素来严厉的语文老师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白悦宁心里一慌，还好此时同桌已经眼疾手快地帮她把语文练习册翻到了正确的页数，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起来。

一道很平常的诗歌鉴赏题，是郭祥正的《日公绿萝庵》，第一句是“一庵春静绿萝舒”，“绿萝……”她在心里默念，因为过分紧张，一时竟找不到这句话的头绪，忽然，她心里灵机一动，开口。

“绿色的萝卜！”

她的话音刚落，班级里沉寂了几秒，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生，就连语文老师也没有绷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直到语文老师讲解完绿萝的意思，让她坐下，她还是感觉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窘迫。

……也许是很多窘迫。

但是她忽然觉得，也许她真的不擅长文科？

或者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适合。绿萝，一种植物，简单到不行的一道题，她敢打赌班级里一半以上的人都能在溜号的情况下答出“绿萝”的正确意思。

但是她却没有答出来。

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了顾明的脸，一个想法在心里破土而出，蠢蠢欲动。

她的语数外都不错，物理和生物极好，化学奇差，历史极好，而政治和地理又一般。

这样想……似乎学理也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下定了决心，白悦宁就开始着手收集资料，调查了往年文科和理科分别的一本线和重本人数，分析了一下利弊，一式两份，一份发给了苏苏，另一份打印出来塞进了妈妈手里。

“所以你要学理？”苏苏问。

“嗯。”

苏苏的神色突然有些复杂，然后缓缓说：“白悦宁，程成告诉我，顾明要学理。”

她又说：“程成说，你知道这件事。”

白悦宁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笑嘻嘻地抱上了苏苏的胳膊：“苏苏，我忘了告诉你了呀。我发誓，这件事情真的跟顾明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也绝对绝对不是因为顾明所以才打算学理的。”

“不打自招。”苏苏嘟囔了一句，不过神色也很快缓和下来。她瞥了白悦宁一眼，犹豫了一下，问：“请你吃冰淇淋？”

一听冰淇淋，白悦宁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立刻把苏苏拽向了学校一楼拐角的小卖部。

其实八中并不是什么很优秀的学校，自建校以来学校能拿的出手的校友也就只有一个抗日英雄和几个运动员，所以学校的经费一直不是很足，斥“巨资”在学校下面建了一个停车场，导致学校的操场一到下雨就塌陷，修了几次以后，学校实在没有钱再修了，干脆每次都用红绳把坑围起来，命令学生不允许接近红绳，逼没招了才会拉来一些沙子把坑填上，导致操场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补丁，最后学校甚至咬咬牙，把课间操取消了。

所以期末考试前一天，白悦宁听见广播里的命令，要求全体成员去上课间操的时候，还是挺惊讶的。

“我听说，今天总局的领导来咱们学校视察，所以学校才突然要求上课间操。”同桌李坤神秘兮兮地告诉白悦宁。

“咱们学校真是有病，咱都一个月没跳了，估计领操员都忘了那个操怎么跳了，操场上还东一个坑西一个坑的，学校这是想被上面的批评？”还没等白悦宁接话，就有人接话。

“呵，那你就不知道了吧？”坐在第一排一个个头偏矮的男生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回头说，“你知道这次的领操员是谁吗？是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