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的声音绝对不算小，让半个班级的人都看了过来。

白悦宁敏感地注意到顾明也顺着声音看了过来，不由得涨红了脸。不过他根本就抽不出来胳膊是个巨大的事实，根本就无法否认，所以她超小声地“嗯”了一声。

苏苏愣了愣，在心里知道她难堪，却没有点破她，而是攥着白悦宁的胳膊，试图将白悦宁解救出来。

“疼疼疼！”白悦宁因为苏苏那绝对不轻的动作痛呼出声，这下全班都看了过来。

苏苏捏捏她的胳膊，神色沉了下来。

“你刚才不挣扎那一下还好，挣扎之后把胳膊磨肿了，更拿不出来了。”

“那怎么办啊……”白悦宁小小声地问，听见周围同学低声说话，她只感觉是讥笑，把头埋得更低了，脸也胀得通红。她本就喜欢侧着身子做题，如今胳膊被卡在椅子里，让她想正着身子也不行，只感觉嘲讽和薄凉扑面而来，无处躲避，心里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就连正在努力帮她的苏苏也记恨起来。

她又想起顾明也在旁边看着，心里更加羞窘，第一次痛恨自己并不端正的坐姿。她自由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捏着校服下摆，手心里全是冷汗，牙齿也紧紧地咬着下唇，一想到被顾明见到了这样的丑态，她的心里就满是恐慌。

她的一系列神态变化被顾明尽收眼底，他正在转笔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题，仿佛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程成此时刚刚从外面回来，注意到白悦宁的手被卡在椅背里了，正乐不可支时，注意到了顾明“头都不抬一下”的冷漠，凑到了顾明身边。

“我说兄弟，不是吧，好好一个小姑娘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你不会这么漠不关心吧。”

“程成，你没有意识到一件事么？”顾明问。

“什么？”

“哪特么都有你！”看见程成一瞬间僵住的滑稽表情，顾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要说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合，此时苏苏派了一个人去找老师，跟去十多个人，白悦宁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也消下去不少，这声笑好死不死落进了白悦宁耳朵里，听起来与嘲笑别无二致，一股委屈扑面而来，让白悦宁红了眼眶，险些哭出来。

好在孙莹莹很快来了。

她坐在了白悦宁旁边，自己也尝试着握住白悦宁的胳膊往外抽，结果当然是失败，刚刚苏苏不知道试着抽了多少次了，白悦宁除了疼什么感觉都没有。

“用肥皂！”班级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孙莹莹眼睛一亮，拍了拍苏苏：“快，去我办公室，把抽屉里的肥皂取出来！”

结果显而易见，不只是今天时运不济还是木头本就不滑，孙莹莹用肥皂搓了白悦宁的胳膊许久，也没能把白悦宁的胳膊拿出来，倒是白悦宁自己，被尖锐的疼痛逼出了几滴眼泪。

孙莹莹束手无策。

“现在也只能把校工叫来把椅背给锯断了，其他人先自习，白悦宁你等一会儿，苏苏跟我去找校工。”

看着孙莹莹和苏苏的背影，白悦宁没敢回头看自己的同学，尤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