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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八章 袁成锋的下落

韩宸没听过徐勇仁的名字,他浪迹江湖多年,来到京城之时,徐志穹已经当上了提灯郎,他和徐勇仁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李沙白对徐勇仁的全部了解,也仅限于他是徐志穹的父亲,死在了北征的战场上。

徐志穹没再多问,这事情只能他自己查,现在最该关心的,还是怒祖复生的事情。

韩宸阻止了一次祭礼,怒祖会不会怂恿梁季雄立刻举办第二次祭礼?

如果祭礼随时随地可以举办,那怒祖岂不是随时可以复生?

李沙白对此有一定了解“摧毁祭坛之时,我能感知到怒祖有伤在身,而怒祖终究是外篡之神,这一场祭礼对怒祖自身消耗颇大,若没有成功的把握,他不会再轻易举办祭礼,

而且祭礼置备,迹象非常明显,须有祭坛,须有宗室血脉见证,须有数万人命当做祭品,伪神才能登上神位,

我已派出弟子,昼夜监视苍龙殿众人,若有祭礼迹象,我和韩医师还会出手阻止,绝不让伪神得逞。”

韩宸点头道“兄弟,你不用找皇帝为我们开脱,这事情说不清楚,你也别为难自己。”

“这事情必须说清楚,抱薪者岂能冻毙于风雪!”徐志穹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但必须要等到怒夫之乱告一段落。

正说话间,何芳有要事来见,李沙白叫她进来,何芳将兵部塘报誊抄了一份,交给了李沙白。

李沙白看过之后,面色凝重,众人传阅一遍,各自不语。

渊州知府率领残军三千余人,退守芹树县,又从乡间征召青壮两千余人,凑了将近六千人,原本打算反攻。

可万没想到,怒夫教主动派来了五千人前来攻打芹树县。

芹树县有城,易守难攻,乌合之众也不懂得攻城之法。

此役,渊州知府志在必得,可惜他只坚守了不到两日,芹树县便被攻陷,知府带着不到两百人逃往渊州以东的谷州,自此,渊州全境失守。

韩宸眉头紧锁“渊州就这么丢了?渊州军居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徐志穹捏着下巴道“连边境军都毫无还手之力,谷州又如何抵挡?谷州还有那么多粮食……”

谷州虽和渊州临近,但谷州多雨,土地肥沃,却不是渊州那般贫瘠,那是大宣西面的粮仓。

若是再被怒夫教攻占谷州,得了粮草补给,他们还真有可能直捣京城。

何芳闻言道“这根本不是怒夫教能有的战力,我怀疑他们受了梵霄国的指使,怒夫教众之中很可能混有梵霄国的军士。”

徐志穹微微摇摇头,这多天来,他对梵霄国的情势有了一定了解“梵霄国正值内乱,有内乱时,梵霄国不能对外用兵,这是梵霄国的律法。”

何芳道“律法终究是人定的,梵霄国君难道一定遵守律法?却不能变通一下?”

韩宸早年四方游历,对梵霄国有一定了解“梵霄王不会轻易违背律法,也不会轻易动兵,梵霄人不擅长变通。”

李沙白对何芳道“梵霄和大宣不是一个性情,等你日后多去梵霄走走,便知其中缘故。”

何芳颇为不满“师尊教训的是,说的梵霄人如同圣人一般。”

梵霄人不是圣人,他们有不少人渴望变通,尤其是有身份、有权势的人,他们渴望和大宣一样能够变通,最好能像千乘那样随意变通。

但梵霄国的规则不允许他们变通。

徐志穹也觉得渊州没有梵霄军,可怒夫教为什么这么能打,这让徐志穹百思不得其解。

何芳还打探到一些传闻“我听说怒夫教的军械特别的好,有不少兵刃比边境的都好很多。”

韩宸诧道“怒夫教的军械能好得过边境军?这是渊州知府的托词吧?我觉得这托词有些离谱了。”

何芳摇头道“此事千真万确,渊州知府把从敌军手里缴获的军械寄到了兵部,兵部有识货的,说这些军械是千乘国特有的,皇兄为这事,还专门给夜郎皇帝送去了书信。”

千乘国特有的军械?

徐志穹耳朵竖了起来。

何芳又道“他们的将领也非常强悍,据说长了一脸麻子,还没有牙齿,奇丑无比的一个人。”

一脸麻子,没牙齿……

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徐志穹问道“苍龙卫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离渊州还有一百八十里,他们都有修为在身,还有法阵相助,后天就能抵达渊州,至于何时开战,暂且难料。”

李沙白道“开战之前,梁玉申必定要怂恿梁季雄再做一次祭礼,这次祭礼或许会做的隐蔽一些。”

韩宸道“我今夜便前往渊州,提前做好部署。”

徐志穹道“两位兄长先去,小弟随后就到,我想查一查怒夫教将领和军械的来历。”

说定计议,各自行事。

徐志穹先在侯爵府摆了供桌,通过祷祝把事情告诉给了薛运。

而后他去了刑部衙门,去探望他的老同窗,刘德安。

刘德安不在衙门,告了病假,徐志穹直接问他住处,邹顺达神情为难道“以运侯今日之身份,难道还要为了昔日一些琐屑之事,与德安计较?”

作为邹顺达,在徐志穹面前,居然还敢给刘德安辩护,刘德安这是给了他多少好处?

徐志穹笑道“过往的事情何必再提,既是同窗一场,他生了病,我难道不该去探望?”

邹顺达连连点头道“运侯既是惦念着同窗的情谊,且随邹某来。”

邹顺达亲自带路,把徐志穹带到了刘德安的住处。

刘德安住在城东一座小院里。

邹顺达道“德安一直是个九品差官,俸银单薄,也置不起宅子,还在他那小院里住着,侯爷可千万别嫌弃。”

“说什么嫌弃,”徐志穹轻叹一声,“德安这些年过的苦,我也不知情,本该接济一些的。”

邹顺达点头道“我在这厢,替德安谢过运侯。”

两人进了刘德安的卧房,刘德安面无血色躺在床上,一张奇丑的脸,又添了几分憔悴。

他还在京城。

难道在渊州指挥作战的不是他?

这可未必,难说这厮学会了什么手段。

徐志穹坐在刘德安身边,殷切问道“德安,这是生了什么病?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刘德安嘶哑着声音道“去吉庆班,去多了,得了脏病。”

说完,刘德安攥住了徐志穹的右手。

徐志穹发现刘德安的手上满是脓疮。

刘德安长叹一声道“志穹啊,书院里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和我计较了。”

“都过去了。”徐志穹把右手抽了回来。

刘德安又攥住了徐志穹的左手“志穹啊,医官说我时日不多了,下边都烂没了,身上也烂了好几块,估计就这几天的事,等我入土那一天,你可得来呀!”

“来,肯定来!就算我人到不了,礼也能到!”

“这礼,我怕是还不上了。”刘德安捂着嘴咳嗽几声,咳出一口脓血,吐在了在手心上。

他又来抓徐志穹的手,徐志穹起身道“德安,你好生静养,等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今天也没带东西来,我且送你一盏灯笼,

你可别小瞧了这灯笼,既然是我送的,只要是我徐某的朋友,都得给你几分面子。”

徐志穹把灯笼插在了刘德安的门楣上,赶紧找地方洗手。

待徐志穹走后,刘德安又伸手抓向了邹顺达“主事大人……”

邹顺达一动不动,且由着刘德安满是脓疮的手,抓着他的衣裳,抓着的手臂,在他脸颊上轻抚“主事大人,德安对你忠心耿耿,你可不能辜负了德安。”

邹顺达神情木然,连连点头道“为师不会辜负你,为师等你好起来,共享富贵。”

一滴滴脓血,顺着刘德安的手臂,滑进了邹顺达的嘴里。

……

离开了刘德安的院子,徐志穹随即去了兵部,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