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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催命符?

随着那一声尖细的鸭公嗓落下,在场诸人纷自脸色一变。

这时宫内送出圣旨,其所针对的事情就用屁股想在场诸人也能猜到几分,只是宫中那位对于天策府究竟是抱着何种态度,诸人就不得而知。

可他们毕竟来不及细想纷纷在那时跪下身子。

徐寒等人亦是示意那些府军们收起刀剑,跪了下来。

这时,只见一位身着黑袍,头戴高帽,长须垂腰的太监在诸位禁军的护卫下,走出了宫门。

“徐寒接旨。”他用他尖细的鸭公嗓高声言道。

“臣在。”徐寒心头一凛,暗道果然是冲着天策府来的圣旨。他的心里此刻难免有些起伏,那位宫中的皇上究竟对于天策府报有什么样的态度,尚且是未知之数。但如今,他也只能静待对方的宣读。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爱卿徐寒,年少有为,明德有智,知仁为善,品行具兼。”

“既有夫子钦点,今寡人赐予天策府主之位,官居一品,位同军候,钦此!”

老太监那鸭公嗓落下,在场诸人心头皆是一惊。

宫中那位还未见过徐寒,这封赏便已然赐下,如此说来,皇帝是想要依仗着天策府制约长夜司了吗?

这一道圣旨落下,诸人的心思便顿时活络了起来。

早年皇帝害怕天策府坐大,因此扶持了长夜司,也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古人言与虎谋皮,便是如今皇帝的处境。

长夜司如今虽然说是掌管了朝政,大权在握,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他有气运相护,祝贤也不可能做到事事专断独行,而天策府的出现更是为这微妙的局势平添了许多变数,诸人此刻心头已经再暗暗思量是否要对天策府释放出些许善意。

“徐寒接旨。”徐寒闻言心头亦是一喜,虽然此行有那唐海阻挠,但到了现在还算得顺利。

只是他方才接过那道圣旨,身子还未站起,那老太监便伸出手按在了徐寒的肩膀上,一股如山岳般的巨力在那时传来,徐寒的身子一震,额头上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一旁的叶红笺等人看不出门道,只是暗暗奇怪为何这老太监会忽然如此,只有那位鹿先生在那时双眸一眯,却并未言语。

“徐府主莫急,老奴这里尚且还有一道法旨。”而老太监那阴测测的声线也在那时响起。

“嗯?”徐寒闻言一愣,这才收起反抗之意,再次跪了下来。

“咳咳!”老太监清了清了嗓子,便果真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份圣旨,于手中缓缓展开。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北疆王牧极世受皇恩,不思上报天子,下安黎民。却苟同夏国贼子为祸冀州。”

“特封天策府府主徐寒为大周太尉,官居一品,赐三锡,即日起钦点兵马,赶赴大黄城,助林守将军平定此乱,不得有误。钦此!”

老太监的声线清亮又尖锐,好似一把利刺刺入了徐寒意中人的胸膛。

一道彻骨的寒意在那时自徐寒的脚跟升起,越过他的胸膛,穿过他琵琶骨,直抵他的发梢。

“徐寒,接旨。”他阴沉着脸色站起了身子,接过了这第二道催命的圣旨。

“徐太尉,大黄城战事紧急,不容有失,你且快些去吧。”老太监瞟了徐寒一眼,眸中带着丝丝讥讽与怜悯。

说完这话,那位老太监便头也不回的转过了身子,迈步走入宫内。

只余徐寒愣愣的看着手中那道圣旨,目光幽冷。

大黄城是个什么地方?

冀州与梁州最后一道天堑,即将面对七十万大军的修罗场。

朝中武将避之不及,各路藩王州牧即使抗旨也不愿前去,这天策府方才回到京中便被一纸圣旨派到那处,这哪是有意重用,分明就是恶意捧杀。

太尉虽然位居三公,算得上是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可如今的大周哪有半点兵马能给他调用,这太尉之职说到底便是一个实权连随意一个太守都比不了的虚职。

那些闻讯前来的文武百官哪一个又不是心思活络之辈,他们纷纷在那时收起了之前向天策府靠近的心思。此刻看向徐寒等人的眸子除了怜悯便只剩下深深的嫌恶。他们随即便打着哈哈各自散去,端是未有一人敢与徐寒众人有半分的交集,唯恐引火上身。

世态炎凉,由此大抵可见一二。

......

“这一没钱,二没粮,三没兵马,怎么去守大黄城?这皇帝是脑子糊涂了吗?”一行人方才来到长安,便又不得不马不停蹄出了长安城。方子鱼的脾气上来,口不择言的便骂道。

“就是,小寒啊,要不咱们干脆收拾东西走了算了。”一旁的楚仇离赶忙接过话茬,如此说道。

似乎对于自己这个提议极为满意,言罢,这中年大汉还一脸期待的看着徐寒。

不过对方却似乎并没有理会他心思,只是皱眉头沉默不语。

“鹿先生,你最聪明,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楚仇离在那时又看向一旁的鹿先生,询问道。

可这位老者亦是沉默不语。

长安城的遭遇出乎了在场诸人的预料,想来即使是鹿先生也有些措不及防。

“跑,就中了祝贤的下怀了。他就等着我们知难而退,再给我们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届时天下之大,却再无我们的半点容身之地。”一旁的周章在那时沉声言道。

“这样啊...”大汉闻言,顿时苦恼无比的挠了挠后脑勺,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哝道:“唉,又要去送死...”

诸人也在那时沉默了下来,一行人之间的气氛凝重。

他们走了许久,到了日近黄昏之时,远处才出现了一座城郭。

“那里是何处啊?”徐寒终于是在这时说出了今日离开长安后的第一句话。

一旁的苏慕安闻言赶忙掏出了怀里的地图,手忙脚乱的查看,却半晌看不出个端倪。

这个小家伙自从做了徐寒的“护卫”之后,便格外用功,地图更是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反了。”徐寒见他皱着眉头,一脸苦恼之色,终是忍俊不禁的提醒道。

苏慕安这才醒悟过来,赶忙将地图调过了头来。

“盟下城!”待到确定了此地的位置后,他便赶忙言道。

“嗯,走吧,今日就在这里住下吧。”徐寒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领着诸人便要朝着那处城郭走去。

“小寒,你没事吧?”叶红笺见他神色平静暗以为他在为大黄城之事担忧,故而关切的问道。

“嗯?我能有什么事?”徐寒却是转头不明所以的看向叶红笺。

他这般模样,却是让诸人愈发的担心。

“小寒,这事咱们看可以一起想办法,没有兵马、没有粮草但我们...”叶红笺继续开导道,从脸上的神色不难看出,对于徐寒深深的担忧。

“没有兵马?没有粮草?”徐寒很是疑惑的反问道。

随即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座城郭,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里不就有吗?”

那时他另一只手中一道贝壳状的事物被他高高扔起,又稳稳接住,那东西在夕阳余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诸人的目光都在那时愣了愣。

那似乎是一枚龙鳞。

一枚蛟龙的龙鳞...

......

溥天宫深处,未央殿中。

泰元帝登基后前两年还算得勤政,之后便忽然转了性子,深居于未央宫中,沉迷于气运之法,常常数月不曾上朝。这才有了那祝贤趁机把持朝政事情发生。

即使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宇文洛,也就是泰元帝,依然没有上朝的意思。朝中少有的几位还关心此事的朝臣想要求见,都始终被宇文洛以各种理由推脱掉,着实令朝野上下心寒。

这时,未央宫中点着幽暗的烛火。

宇文洛沉着眸子细细品读这眼前那泛黄的书本,一字一句他都看得仔仔细细,唯恐错过了半丝细节。

吱呀。

这时,大殿的木门被人推开,一位身着黑袍的老人迈着缓慢的步伐,勾着身子,慢慢悠悠的走入了大殿之中。

高台上的宇文洛却犹若未觉,依然沉迷在眼前的古籍之中。

“陛下。”老人轻声言道,那尖细的鸭公嗓被他压得极低,唯恐惊扰了高台上的宇文洛。

“唔。”宇文洛回应道,声线低沉,而眉头依然紧锁着看着眼前的古籍,似乎被什么问题所困扰。

“这是各部呈上来的关于冀州的文牒,还请陛下...”

老太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