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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 是时候展示一下真正的技术了

果然朱棣的密奏进宫不久,朱元璋就和徐钦确认了此事。由于徐钦执掌锦衣卫,和他确认一下情报的可靠性本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

可之后这件事就陷入了阶段性的沉寂,进入了暗中博弈阶段。

一来虽说政见或者说利益诉求不尽相同,甚至是有巨大矛盾,但齐黄练等人也绝对是智商顶尖的存在,既要坑他们一把,又要不露痕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更何况上面还有一个人老成精的朱大老板在欣赏他们的表演,万一在这位面前露了馅,那就更了不得了。

另一方面,徐大少现在自己也面临巨大的麻烦。这位静庵师太,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三天两头在朱元璋的面前“参他一本”,今天是行为不端,明天是言论失当,甚至还将事情扯到满天神佛的头上,就差指着鼻子骂他是祸国孽畜了。

而这位可不比朝中的普通臣子,人家不但于国有大功劳,更和皇帝陛下有着非常微妙的私人关系,在人家说的都是实情的情况下,朱元璋也不得不做做样子。这就使得徐大少几乎天天进宫挨骂,虽说朱元璋的用意大部分只是敷衍师太,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可天知道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徐钦表面上嬉皮笑脸,可心里也不得不谨慎面对,颇有些自顾不暇的意思。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半个月,徐钦实在是有些不胜其烦了,于是他决定先将此事做一个了断,至少是暂时让这位师太好好准备做她的法事,别来给自己添乱。

“夫君,你真的要去跟静庵师太提亲?”

对于最近的事情,朱雨宁大概也是清楚的,在她被徐钦的“故事”半是打动,半是编排得无路可走,默认了此事之后,徐钦自然更要做出一副坦荡的样子,把所有相关的事情都主动汇报给她。

特别是这位师太三天两头的找自家夫君的麻烦,她很清楚任由这么闹下去不是办法。不过对于徐钦这个直接莽正面的决定,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位师太可不是普通尼姑,真要是一言不合,被徐钦激怒之后要打爆他的狗头,估计那帮家将和锦衣卫的护卫也就只有围观的份。

“娘子放心,为夫自有分寸。再说了,静庵师太再怎么说也是钦封的护国禅师,绝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总之,万望夫君小心行事,妾身和孩儿都在等着夫君归来呢!”

“呵,怎么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真不会有事的!你夫君我可是很怕死的,毕竟家里有娘子这般似玉娇妻…”徐大少一边逗弄着自己的长子,一边嬉皮笑脸地调戏着自家大老婆。

“怕是舍不得这几个小狐狸精才是!”正常状态下的朱雨宁,现在已经绝对算是徐大少的半个对手了,各种应对非常自如。

好在旁边几女也知道他们这是在开玩笑,虽然插不上话,可也并未真的往心里去。

另一边,就在徐钦夫妇日常互动的同时,太常寺衙门里也出现了一些争执。

“子澄兄,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尚礼兄,你我相交多年,我这么做事为何,你心中也应该清楚!此乃大义而非小节!”

黄湜虽未直接言明,但之前他们之间便有过相关的交流,故而齐泰很清楚其中的曲直。对于黄湜长远的担忧,齐泰也不是认为毫无道理,只是现在就对这个还是盟友的人下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而且齐泰始终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他最终将这种感觉归因为:现在皇太孙虽稳居储君之位,但毕竟大事未定,纵观历史储君没能成功继位的例子实在是数不胜数,更何况现在的这位储君情况还比较特殊,导致其中的变数也会更多。在大事未定之前久开始搞窝里斗,难免不给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留下空子。

可黄湜的考量也确实是有些道理。自古武夫当国皆非天下之幸,尤其是一家独大的武夫集团,绝对是祸乱朝纲的根源。哪怕他觉得这位徐小公爷确实有些地方和通常的武夫不同,但却无法改变徐家是武勋集团匪首的事实,也无法改变未来徐家极有可能进一步做大的威胁。说严肃点儿,这是阶级矛盾,说直白点儿,这就是屁股的问题,和私人关系以及个人感官没有任何关系。

“子澄兄所虑周详尚礼不及,可事分轻重缓急,如今首要的是保扶太孙殿下以尽大业,若是此时自乱阵脚,予狼子可趁之机,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如今大局已定,焉能有可趁之机?”

“非也!最近尚礼仔细思量了一番,现在的局势看似稳妥,却暗藏凶险!”齐泰见黄湜如此得意,心中微有些不快,但也不好当面打他的脸,只能将自己心中的忧虑说出来。

“哦?尚礼有何忧思?”

“当年故懿文太子薨后,事关新立储君之事,想必子澄兄还记忆犹新吧?”

“那是自然!”说到这里,黄湜不由得面露得色,毕竟当初正是他直接向朱允炆支招,才一举打动了皇帝陛下,奠定了今天的大好局面。就算朱允炆的出身才是他最大的资本,不过空有资本没有手段,在这种赌局中输掉底裤的也是大有人在,所以他黄湜肯定是居于首功的。

“可按理说,立嫡立长、父死子继乃是天理,为何子澄兄要绞尽脑汁,坦翁更是当廷忤逆圣上?!”

“你,你是说,燕藩?!”

“不错!正是燕藩!当年坦翁当廷对质圣上,若立燕藩将置秦、晋于何地?圣上这才决口不提此事,可现如今秦藩薨故,五嫡皇子唯存晋、燕、周,周藩自不必说,可这晋、燕二藩岂能放过这大好局面?尤其是这燕藩,素最肖圣上,武功了得、麾下带甲数十万,更兼之从无过错,甚至远在北平,亦可策动蓝玉之事,并从中牟利,心计之深实为罕见!拦路之石凭空让路,太孙殿下面对之局势反较此前更为凶险!”

“如此说来,还真是如此。”黄湜听完齐泰的话之后,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于是面色沉重地回应到。

“所以尚礼这才不遗余力,对北疆之事事无巨细皆一一查看,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要尽快查清此事,非你我之力可为!但子澄兄现在却…好吧,是那静庵师太却一直缠着徐指挥使不放,以至于此等大事却一拖再拖!正所谓夜长梦多啊!”

“可,可那静庵师太,是因那徐钦拈花惹草才惹上的麻烦,与我何干?”黄湜虽然依旧在嘴硬,但气势上已经明显被齐泰压住了。

“好好好,其中厉害尚礼已经言尽,是否有关姑且不论,子澄兄你和师太相熟,大祭之事也多有合作,尚礼只希望子澄兄能看在大局的份上多加劝勉,至少稍稍拖延一下,等将此事敲定之后再做计较可好?”

黄子澄对于齐泰、练子宁等本应该和自己站在一个阵营,却隐隐脚踏两只船的行为实在是有些闷气。可齐泰等人的考量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黄湜为人本就有些高傲,盟友什么的不多,这难得的几个铁杆他还是知道不能完全得罪的,于是也只好将这口气默默咽下。

齐泰这么说了之后,黄湜对此不可置否。同时齐泰心里也对这个太孙阵营中的头号文官旗帜颇有怨言,于是也不多聊,马上就告辞离去,甚至桌子上的茶杯盖子都没翻开过。

齐泰走后,屏风之后才马上闪出一人,一袭乌纱、绯色团领衫的文官常服,从补子上的云雁图案来看,当是正四品职衔。不过此人身型稍显单薄、眼中无神,活像个痨病鬼,和齐黄之流高雅之士有着明显的区别。

“寺卿,齐侍郎方才所言有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太孙殿下继承大统,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可是…”

“诶,寺卿,下官只是将那位的意思传达到您这里而已,其他的事情可管不着。”

听他这么说,黄湜知道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了。纵然心里有些恼怒,但他也确实无可奈何,只得颓然地点点头,示意他明白该怎么做了。

另一方面,徐钦打定主意之后,径直去了鸿胪寺的驿馆。虽说表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心里还是有些小忐忑的。和普通的见家长不同,这踏马的不仅仅是简单意义上的强行闯关,更有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的可能性。而且徐钦笃定言静庵不敢当场打爆自己的狗头,却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恶向胆边生,当场将自己海扁一顿。

原本朱雨宁是建议徐钦去叫上樊云来“作陪”的,可想了想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以及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有些诱人的建议。

就算言静庵的态度再恶劣,但她毕竟是秦梦芸的师傅,也相当于是她的家长,要是真搞得必须要带个专职打手才能见面的地步,那也太难看了些。而且这件事从根本上而言还是必须要征得她的同意,或者说至少是默许,如果真逼得她拼死拼活都要阻止,无疑难度会非常大。

所以徐大少便在一众护卫无奈的眼神,以及张信等知情官员震惊和钦佩的眼神中,毅然决然地踏进了言静庵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