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晚上，突然间，湖上小亭传出了声声的音乐。

但却不觉得多么悦耳动听，只能感受到其中的冷漠，怨恨。

“四张……”

“这位夫人，我们今夜迷了路，能否向你请教一下？”

没等她开口唱起，颜浩和黄蓉她们便进了小亭，对她说道。

“问路……”

瑛姑抬起冷漠的脸色，“不欢迎，请回去吧。”

遭到拒绝，颜浩也不觉得多尴尬，这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

“刚才听闻夫人的歌声，着实让我惊了一下，这等风格的曲子，我是怎么也没有听过的。”颜浩拍起手掌，笑着赞叹道。

“没事就离去，不然……就走不掉了。”

瑛姑心底起了丝丝杀意，她每天晚上必定要唱念歌曲来怀念那个人，现在竟然有人敢来破坏，那就再杀好了！

之前她也杀过不少这些人了。

“四张机，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夫人，实不相瞒，这首词，我也曾听人念过。”

瑛姑震惊地看着颜浩，忽然手掌化作利爪，一下子擒在颜浩肩膀上，厉喝一声“是谁！”

“肯定不是段国主。”

颜浩笑着看她，“夫人，那人告诉我，他叫做老顽童，一辈子都为一件事痛苦着，内心祈求他能够像孩童一样，能够忘了那件事，忘了那些人。”

“痛苦，他也会痛苦吗？”

瑛姑神色悲怆，一时松开了自己抓住颜浩肩膀的手，“他要，要忘记我吗？可我等了他十多年，始终没有音讯过来，到底是谁在痛苦？啊！啊，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她脸色痛苦发白，身子发冷般颤抖，嘴唇一动，唱出悠悠而尖细的歌声。

“浩哥哥，她好可怜啊。”

黄蓉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神怜悯，睁着大眼睛对他说道。

“也许吧。”

颜浩叹了口气，只看表面是不行的，谁能知道这件事中最可怜的人，其实是段智兴啊。

也怪段智兴当初不能硬下心肠，主张仁爱待事。

不然的话，当初他一掌打死瑛姑和周伯通，就不用有这么多事情出来了，做人做到如此，简直是绿王。

“瑛姑，你还恨吗？”

瑛姑的歌声戛然而止，好一会儿，才厉声起来“恨？我当然恨！段智兴不肯救我儿子，我始终要去杀了他！”

“……”

好吧。

颜浩呼吸一滞，还是你赢了，他的意思是想问瑛姑恨不恨周伯通，没想到她完全没有提到周伯通，反而说要杀了段智兴。

人家真是天生要被你绿的。

不过，颜浩也知道她意思了，周伯通她是不恨的，甚至还很痴迷。

难道老顽童真的就有这么大的魅力？

即便是秀发花白，人到中年，也挡不住瑛姑脸上透出的一丝风韵，可知她年轻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漂亮了。

复杂的三角关系，他还是少理比较好，瑛姑武功虽然也不差，但是也不过龙虎境罢了，这还是当初老顽童和段智兴教给她的一些功法练上去的。

“老顽童，出来吧。”

他叫了一声，半晌后觉得有些奇怪，老顽童哪里去了？

“老顽童？”

依然没有反应。

“你想耍什么花样。”瑛姑见他神色古怪，脸色冷漠无比地说道。

“用毒，可不是个好主意。”

颜浩陡然一笑，已经喝了蝮蛇药血的他，身体早就已经百毒不侵。

即便是穆念慈她们两个，当初也吃了一些怪蛇的蛇胆，对毒性有很强的抵抗力，此时只需要一运功，便能够逼出她的毒。

当即，他化掌为爪擒住了瑛姑，老顽童便也焦急出现了，板着脸道“小浩子你干什么？”

“藏得倒好，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藏下去呢。”

颜浩淡淡一笑，“老顽童，我已经带你过来见瑛姑了，当初答应你的事情便已经完成，瑛姑对你的情意非常深重，这一刻就看你的选择了。若还是像当年一般绝情，你便再回桃花岛，躲个天荒地老吧。”

“你……你……”

老顽童神色拘谨，也没有多说什么了，他此刻的眼神，正与瑛姑交撞在一起。

瑛姑脸色怔怔，许久才道了一声“伯通？”

“瑛姑，我回来了。”

老顽童脸色复杂，却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就这么傻下去，缓缓点了下头。

“你还回来干什么？”她哭声渐大，“倒不如让我一直生不如死下去，现在你过来了，又要给我绝望，我怕是要直接死去了。”

“瑛姑，别这么说。”老顽童一惊，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你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