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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意乱情迷

主宴会厅内灯光如瀑,来宾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低声说笑,推杯换盏,娇艳欲滴的玫瑰和香槟酒塔浸在浮光声色里,堆砌了今夜的纸醉金迷。

二楼乐队现场演奏,切换了几支华尔兹舞曲后,宾客才察觉到异样来。

生日宴中心的主角不见了。

“我去,这两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撂下所有人走了?”周子衿的视线在会场内睃巡了一圈儿,诧异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听到动静。”

许昭意见怪不怪,“要就告诉过你,你的作用就是一求婚背景板。”

她热爱美食的人设始终不倒,专注于今晚的各色小甜品,“再说了,有吃有喝有玩不好吗?我可不期待围观什么爱情小剧场。”

周围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地议论声,但没人多管闲事,很快平息下去。

仲夏夜漫天繁星如撒金,林间的风吹散了暑气,四下虫啾蝉鸣。

“我们去哪儿啊?”沈姒跟在齐晟身后,爬了会儿石阶,晃了晃被他牵住的手,“作为宴会的主人,中途撂下客人开溜,是不是不太好?”

“换个地方。”齐晟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进行下半场。”

下半场?

沈姒会错了意,默不作声地在台阶上站住了。她四下环视了一圈儿,面色复杂地看向他,接受不来,“你该不会……想在这种地方吧?”

齐晟轻挑了下眉。

他看着她有些无措的脸,突然很想逗逗她,语气坏极了,“有何不可?”

“不是,”沈姒张了张唇,“你就不能挑个不那么畜牲的地点吗?”

热衷于野外是什么恶趣味?

齐晟的视线自上而下掠过她全身,轻轻一笑,满目风流,往日阴沉的戾气散了,他整个人轻佻又邪气,“以前在猎场野营的时候,你不是很主动?”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低冷却磁性,“初次都不害怕,怎么现在——”

“你没觉得自己特别狗吗齐晟?”沈姒视线和语气都凉凉的,抬手捂他,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我中途反悔了好不好?你竟然还好意思提。”

昆山猎场的营地里的那一晚,披星枕月,在旷野的草地上。她轻而易举地勾到他,只是主动完,她忽然觉得顺利得像误上了他的贼船。

她心生退意,他却不肯放过她。

巫山之旅势在必行,他哄她乖一点,而后在她挣动时,领带直接缠上她的手。沈姒只记得怎么哭都没用,耳边是他温柔的诱哄,承受的却是凶狠的力道,直到后半夜才云歇雨停。

齐晟好像就没干过人事。

从初次开始,他这些年简直贯彻畜牲行径到底了。

胡思乱想间,齐晟不甚温柔地揉了下她的长发,“想什么呢姒姒?今天你生日,我们不做这个。”

他肆无忌惮地低笑了声,“我只是想带你去山顶,等一个日出。”

沈姒忍不了了,没好气地砸了下他的肩膀,恼羞成怒,“你又耍我。”

她作势要走,错开他半个身位。

擦肩而过时齐晟锁着她的手肘将人扯了回来,低了低嗓音,“别闹。”

沈姒倒也没想跟齐晟折腾,她直勾勾地看了他几秒,忽然抽开手,“那我不想走路了。”

并没有跟齐晟商量的打算,沈姒勾着齐晟的脖颈,直接跳到了他后背上。她牢牢勾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才慢悠悠地同他说,“你背我吧。”

先斩后奏。

她这次连撒娇都省了。

齐晟伸手托了她一把,嗓音沉沉地低笑,“你跟我还挺不客气。”

“我走累了嘛,脚都走疼了,”沈姒趴在齐晟肩膀上,凑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妩媚得跟个妖精似的,声音又娇又软,“你舍得让我疼吗,三哥?”

齐晟托住她的手在不可言说的位置狠狠一握,“又招我?”

沈姒低低地尖叫了声,“流氓!”

没让他背多久,附近有上下山用的观光缆车。沈姒被齐晟放下来时,看他动作异样,才想起来他前段时间雪崩受伤,恐怕没好利索。

沈姒怔了下,“你怎么不提醒我?还由着我胡闹。”

齐晟不太在意地说了句“不要紧”,单手箍住她腰身,抱到了自己身前。他看她紧张的面色,勾她的下巴,轻轻一哂,“这么紧张?”

“当然紧张,”沈姒抬手勾着他领带把玩,半开玩笑,“我这么贪心的一个人,图谋你的权势地位多年,一朝得手了,当然希望你长命百岁。”

齐晟冰凉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擦过她的脸颊,眼底漆黑而沉静。

“只图权?”

沈姒直勾勾地盯了他几秒,扯着他的领带凑近他,“还图色。”

作为一个颜控,还是一个重度慕强主义者,她打小接触的几样东西,舞蹈、戏曲、古玩,都跟艺术相关,审美标准一直很严苛,看谁都挑。

所以,她刚跟他在一起时,不管怀了什么心思,欣赏他的实力是真的,迷恋他这张脸也是真的,她甚至一度觉得齐晟“除了脾气不太好、对她不怎么上心,其实很符合她的审美标准”。后来跟他闹脾气,她也忍不住想“看在这张脸的份上算了吧”。

但凡他肯哄,她都肯顺着台阶下,只可惜他从来跟温柔体贴不沾边。

想到这儿,沈姒摸出了手机,调出一段音频,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过我想了想,好像是你更贪图我的美色。毕竟是你先跟我表白的,”

话音一落,她按下了播放键:

“我知道我这个人有点混,以前还干过不少不顾你意愿的……”

是他今晚求婚的内容。

她录音了。

难怪她当时反应古怪,敢情她一早就想好了,还搁这儿等着笑他呢。

他完全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动的手脚,竟然被她成功得手了。

“老实说,你求婚的台词是自己想的吗?”沈姒莫名有点抓到了他的小把柄、扳回一局的得意,啧了声,“这么肉麻的话,练很久了吧。”

“沈姒你胆儿肥了?”齐晟手劲儿一松,转而捏了捏她的脸颊。

“怎么了?”沈姒抬高了点尾音,怕他抢,将手机往身后藏了藏,佯装恼怒,“跟我表白很见不得人吗?”

她骄矜地轻哼了声,“从小到大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排队给我送情书我都不看一眼好吗?你才表白一次,我就录下来收藏,你该开心才对。”

齐晟不跟她争,顺着她的话头应了几声“行”,轻笑道,“我去给你包全国各地的LED屏表白,再开个发布会公开求婚怎么样?”

“……”

沈姒怕他真的干的出来,“倒也不必如此轰动,我开玩笑的。”

观光缆车滴地一声停在山顶。

沈姒下缆车时略微诧异,“你怎么突然想带我来天文馆?”

小型天文馆观星台,圆环形建筑,中间展厅顶端时玻璃,可以投影星空的全息影像,也可以随时变成露天的合院设计,一抬头就窥见满天星辰。

天文望远镜捕捉到的画面在闪现。

宝瓶座的“上帝之眼”,英仙座的“圣劳伦斯之泪”,还有青白色的仙女座星系……专业的观测和摄影仪器,将宇宙中的浪漫尽收眼底。

齐晟牵住她的手往里走,穿过长廊走到观测台,“我给你买了颗星星。”

玻璃悬顶下投影了全息影像。

距离仙王座3300光年的地方,NGC7129布满玫瑰色的星云,他买下的是其中的一颗恒星的命名权。明亮的气体和尘埃云盘旋缭绕,像一朵半开的玫瑰,恒星就闪烁在花瓣上。

沈姒抬头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抱住了齐晟,将脸埋在他怀里,“今年的生日是我过的最惊喜的一天,真的。”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轻下来,“你别对我那么好,我会依赖你。”

“戒指都收了,还说什么傻话?”齐晟揉了揉她的长发,难得的耐心和温柔,“你不知道沈姒,对我而言,你才是惊喜,从我第一次见到你。”

不等他说完,沈姒在他怀里抬眸,勾着他脖颈轻咬了下他的喉结。

暗瘾在一瞬间被点燃。

就像掉落在野草上的明火,初初燃起,便疾疾燎原。

齐晟一手掌着她的后颈,将人拉开了点,眸色沉了沉,“姒姒?”

“零点零五分。”沈姒纤细的手指搭在他领结处,轻轻一勾,扯松了领带,“我生日已经过了,想吗?”

齐晟手上一带,将她按到了天文望远镜旁边的沙发上,欺身而下。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齐晟漆黑的眼睛像一潭秋水,深不见底,上来就从她身后压制着她。

玻璃悬顶正下方的桌面是个好地方,沙发也不错,休息室也可以。

反正人在这儿怎么都行。

沈姒只觉命都捏在他手上,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浮浮沉沉,无休无止。

S型的纹身烧了起来,蝮蛇与玫瑰缠绕相生,也互相绞杀,鲜红的颜色落在雪色的肌肤之上,瑰丽而妖冶。身后的冲击过重时沈姒手臂一松,不管不顾地塌下身来,蝴蝶骨如断翅。

齐晟握着沈姒的肩膀将人翻了过来,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星辰璀璨下的一吻。

玻璃悬顶之上是宇宙群星的投影,恒星穿过亿万光年,将惊艳绝伦的画面带到人们面前,悬顶之下是绞缠的影子和断断续续的呜咽,婉转低缠。

沈姒偏开脖颈,虚搭在他身后的手攥紧他的衬衫,又无力地垂落。

齐晟半垂着视线,观赏她因过深过重而掉下的眼泪,听她软着声一遍遍告饶。他眸色沉了沉,嗓音又低又哑地问她,“喜欢吗,姒姒?”

“三哥,”沈姒无意识地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三哥,我爱你。”

我爱你,最简单也最磨人。

更何况她随随便便一个眼神都轻易勾人,媚到了骨子里。

齐晟撑在沈姒身侧的手青筋暴起,利落的额发被薄汗微润,眼底漆黑了一片。他喉结上下一滚,拇指抹掉了她眼角的泪水,掌控着她更加发了狠。

叶底藏花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遇见你,任何消遣都是值得花心思和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

-

次日清晨,沈姒就被吵醒了。

枕边的动静其实不大,不过天文馆的休息室不是什么好地方,沈姒睡得不怎么安稳。而且昨夜被齐晟狠力贯入的感觉还没退散,她酸软得厉害。

室内冷气开得十足,空气中还充盈着甜腻的气息,浮尘飘荡。

沈姒从齐晟身后软绵绵地抱住他,任由薄毯从肩上滑落,“你去哪儿?”

齐晟系衬衫袖扣的手一顿。

“接个电话。”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忽然反手捉住她的腕骨,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前。没急着碰她,他的视线一寸一寸从她身上掠过,让人心悸。

本来怕吵到她,现在没有出去的必要了。

初醒的迟钝感让人反应缓慢,沈姒枕在齐晟膝上,没意识到危险。她眨了下眼,纤长的睫毛如黑色蝶翅一般扑簌了下,“怎么了?”

齐晟单手把她捞了起来,没给她缓冲的时间,压着她的肩膀按下来。

玻璃悬顶外天蒙蒙亮,青灰色的云团,薄雾一样的暗色天光,甚至还有几颗星星。沈姒看着天幕中闪烁的一点,强忍着咽下了所有声息。

她觉得自己快散了。

相对而言,齐晟的气息似乎没怎么乱,偏冷的嗓音依旧沉冷自持。

只是通话的内容似乎让人不痛快,他的面色沉郁,视线沉冷如刀刃,只消一眼,都让人心惊肉跳,杀伐气太重,气场阴鸷得实在有些骇人。

沈姒隐约听到了几句,不太敢放纵自己的声音,煎熬得不行。

直到通话结束,她才气息不稳地问了句,“半个月前不是刚审查过吗,怎么又来了?贺家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针对你,打点了人恶意报复?”

海岛之行后,麻烦就找上门来了,市场监管总局针对蓝核未及时进行审批报告,处罚123.34亿元。不过隔了四五天功夫,竞争监管机构又对君建涉嫌垄断行为处罚139.66亿元。

罚款不是目的,监管只是在敲打,靴子落地后股票其实又涨了一波。

沈姒也知道这笔数目对蓝核去年的营业额来说不算什么,而且两边都被罚款,贺家其实也没落到好处。只是看他亏钱,她心里总不舒服。

“AT是现在科技创业公司的最主要投资方,上面只是怕掐尖并购,一家独大。”齐晟还埋在她身上作乱,抬高她的腿,似笑非笑地安抚她,“你放心,公司破产了我也养得起你。不过再过个几十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