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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觐见

回京第二日, 萧扶玉趁着歇息,便在宣室殿把关于凌雀山庄的奏折调出来查看。

她能看到这奏折的不多,但的确曾有臣子上奏过凌雀山庄于邳州官道上欺凌百姓的事, 只是大部分都被赵家压下来。

现在凌雀山庄已被监察司处查,庄中数人被擒,案子属匪贼作乱,不在京都,本不该落在监察司手里, 可里头的监察司要拿案子,无人敢得罪。

萧扶玉考虑片刻, 仍便派人前去监察司调案本。

这监察司虽听命于太后,但总要卖皇帝的面子,只是此案有关赵家, 消息便递到太后耳里。

太后听闻皇帝要查凌雀山庄的事, 只当皇帝游手好闲几日,被她说了几句后,开始做做样子。

也罢, 皇帝要赵家作对,太后自然不会加以阻拦, 便允了监察司把完整案本呈过去。

萧扶玉见了案本,涉及邳州太守的罪行不少,可偏偏避开了赵家, 不见半分牵连。

赵家这是把一个州地太守推出来挡罪了,话说回来,赵千檀的臂膀是被卫玠刺了一剑,京都里半点赵世子负伤的消息没流露出来,就像之前卫玠在京都城外被暗杀负伤时一样, 消息都被掩盖的实实的。

短时间内想伤及赵家是不可能了,不过使他丢了一个州太守,还算不错。

萧扶玉放下案本,当即就命刑部之人将邳州太守查封抄家,新的邳州太守吏部会安排,卫玠身为六部之首,选择怎样的人,应该会有决断。

除此之外,京都内还在谈论的有卫玠在玉满楼的事了,带着身边娇妾,以三万白银拍下栖清露。

人人道卫丞相这是铁了心要恢复眼明,不知半个月后,这栖清露可否有效。

还道是卫丞相对府中的妾侍心疼得紧,妾侍黏人,贴在身旁寸步不离,可怜这妾侍体弱,带着面纱,有两步都喘得不行。

萧扶玉听到这话时,都笑了几声,这下好了,卫玠那清风明月的声誉,都给辞雪毁了去。

隔日早朝,文武百官齐至,萧扶玉将此事宣于众官所听,其中便包括摄政王赵衍,这人老谋神算,显得不动声色。

龙椅上萧扶玉轻挑眉稍,还补了一句,“往后关于民情的奏折,若敢欺瞒于朕,通通治罪。”

官臣跪地行礼,卫玠身为丞相是站在百官之首,与摄政王平行。

早朝散后,萧扶玉从金銮殿转回宣室殿内,卫玠则待百官散去,留了下来。

宣室殿内的龙案上,已然放着个红檀匣子,做工精细,里头放着的正是千年玄铁。

这玄铁寒气重,拿在手里久了还会冻手,之前难为她藏在衣裳里,着实憋了一路。

孟临川已然住进卫相府里,京都各势暂且未有动静,应是尚在相互猜忌。

这人是在凌雀山庄外截的,二当家负责正押送孟临川转移,而后二当家不见踪迹,孟临川也不曾露面。

当时出现于凌雀山庄的有两路人马,一是被死士困在城外私院的卫玠,二是太后的监察司,摄政王应是各有猜忌。

卫玠为此做了手脚,将方向指向于监察司,又有顾风眠作假误导,凌雀山庄的案子可是在监察司,摄政王应该对提心不少。

而太后之意尚不明确,似乎近来她研于别处。

令两党猜忌不定是好,孟临川炼制金羽令的过程时,以免有人作乱。

萧扶玉坐在龙案前,目光轻睨案上的匣子,卫玠前两日提要拿玄铁,便是为了尽早炼制金羽令。

萧扶玉刚抬起眉眼,便见卫玠提步走入殿内,他身着墨紫云鹤官服,腰佩金鱼袋,身形颀长挺拔。

这样的着装在他身上尽显清风霁月,萧扶玉在朝堂上,偷瞥他不止一次。

殿门外的苏长瑞未有传报,是萧扶玉给过话,如卫丞相入殿来,便不必传报了。

卫玠虽蒙着眼布,却稳健地走到了龙案前,拱手道:“陛下。”

萧扶玉则拿起龙案上的匣子走下来,然后递给他。卫玠接过来,揭下眼布,打开匣盖查看几眼。

前世在他手中,玄铁不止摸过一次,自是分辨得出真假,上次在相府给于他,他还不拿。

萧扶玉探着脑袋,瞧匣子里的玄铁,道:“什么时候开始炼制羽令?”

卫玠将匣子合上,淡淡回道:“尽快。”

萧扶玉道:“在相府里?”

卫玠抬眸看向她,“臣已在府中备好制具。”

萧扶玉戏语道:“拿了东西,也不说声谢谢。”

卫玠眉间松和,声线平和道:“谢过皇帝陛下。”

金羽令是为了替她拿回谍网司,哪里还要谢,是她玩笑而已。

萧扶玉用指尖点了点脸蛋,“亲一口。”

卫玠微顿,唇角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单手揽上萧扶玉的腰肢,将二人距离拉贴近许多,靠近她面颊亲吻,又转到唇瓣亲吻,撬开牙关,尝尝滋味。

待吻罢,萧扶玉呼吸微喘,唇瓣被咬的红润光泽,她便扬唇,道:“真乖。”

这样的词用在卫玠身上的确是有些违和,他也只是一笑,平静地松开她的腰肢。

萧扶玉收敛了心神,思绪回到玄铁上,待金羽令制成,恐是要到七月季夏了。

卫玠将匣子暂且放在一旁的茶座处,他提及邳州的事,道:“过两日邳州便有新的太守上任,此人不会与赵家有关联,陛下将凌雀山庄的事办得干脆利落,是会赢得些民心的。”

萧扶玉跟在他身后,“这事早该办了,不过摄政王今后对朕更加提心。”

卫玠沉默片刻,回道:“此案实质不是臣查的,也非陛下所查,明面上看来,便像是陛下顶冒监察司的功名罢了,如果陛下的昏庸无能做得够好,摄政王岂将陛下放在眼里,兴许在他心里认为此次是,他与臣相争,却被太后一党捡了漏。”

萧扶玉挑了挑眉稍,她居然没想到这层面,以摄政王的性情来说,会这样考虑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笑了笑,“有时还真是想得太多,还容易被误导,摄政王极有可能如此想。”

萧扶玉在茶座处坐下,转念还有一件事挂在心里,“说起来朕是女子身的事,赵家是一点动静的都没有,赵千檀真要为朕守口如瓶?”

听她说起赵千檀,卫玠神色沉了下来,道:“这赵千檀是个麻烦,若摄政王已然知晓,不动声色只是为了暗中寻陛下是女子的证据,如此,并非是不可能的。”

萧扶玉蹙眉微顿,道:“是吗,以摄政王的能力,倒不像他。”

卫玠道:“还是留个心眼吧。”

萧扶玉瞧向卫玠的神色,那细微的不悦没有躲过她的眼睛。

卫玠虽然很少会表露出来,但对赵家父子的仇视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他父亲死于摄政王之手,是毋庸置疑的。

前世的事,她不会再重蹈覆辙,更不会再让赵千檀得逞,无论卫玠做什么,她都予支持。

萧扶玉伸手去拉他的手,拇指轻抚他的手背,“你且放心,我永远和你站在一起,区区赵千檀,我可没把他放在眼里。”

卫玠看着她沉默许久,一字一顿道:“陛下与臣是在同一条船上,如要溺死,亦要一起。”

萧扶玉轻怔,随即起身抱住他,认真回道:“那是自然。”

卫玠眸色微暗,抬手轻抚她的后背,不再回语。食言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正此时,殿门外传来苏长瑞的传报,“陛下,禁军统领霍方求见。”

萧扶玉微微侧首,眼眸里掠过一丝疑惑,与卫玠相视一眼,正好之前的事,还没解决清楚,霍方是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