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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进退维谷

谢宇的心情极度不佳,不光因为罗伦的事,更是因为被历史左右的无力感,昨晚喝了一夜的酒,让谢宇此时头昏脑胀,坐在轿子里昏昏沉沉了半晌这才来到了通政司的大门口,谢宇下轿才打发下人回府,就看见通政司大门口乱作了一团

三五个通政司的杂役正驱赶着一对母子,母子二人衣着破烂形容凄惨,皆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此时母亲已然倒地不起,其子伏在母亲身上哭的惨烈

“你们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幼子也就七八岁的年纪,身体瘦弱,趴在母亲身上哭喊道

那群杂役一个个面色狠厉手持棍棒,带头的一个吼道“滚!再不滚我可就真动手了,通政司的衙门岂是你们闹事的地方,若不是可怜你们母子,我等几个早就抓你们去见官了!”

那倒地的女子虚弱的说道“那你们就打死我罢,宣府马营堡胡家三十一户人丁,如今只活下我母子二人,你们一人一棒,将我们胡家绝户了,也算让我全家就此团圆!”

闻听此言杂役们面露不忍,但当前的一个把心一横道“给脸不要!打死你母子我等差役还怕惹上官司,架走架走!拿他们去五城兵马司!”

一群衙役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架起母子二人就要往出走,母子二人虽是哭叫的更为凄惨,但棋盘街上时而过路的官吏却尽皆的视若无睹一般,只有偶尔途径的平头百姓才会面露不忍的驻足观瞧,但也不敢上前阻拦

“住手!”谢宇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正无处发泄,眼见此情此景顿觉怒火中烧,大吼着迎了上去

那些杂役认得谢宇,也明白他的来头,一见是这位大爷来了,忙都下拜施礼,一个个恭敬非常

谢宇见此怒气兀自难消道“你们缘何动手打人?关天化日欺负孤儿寡母,你们这是行的什么事!不顾司署的颜面了么!”

“回知事大人的话,这对母子赖在署衙门口不走,着实的有碍观瞻,通政使大人有令,凡是民间诉讼皆有时限,乃是每月十五才收,如今十五方过,再接就要等下月了,我等好言相劝,这刁妇不听,还要在衙门口拦各位大人的仪仗,您知道这么一来我等杂役连饭碗都保不住了,还请大人您明察”那杂役面露为难的辩白道

谢宇闻言怒火稍稍平息,向那母子二人问道“当真如此?”

那母子二人见了谢宇只知道跪在地上哭喊,也不见说话,此时谢宇问话他们则是哭的更加厉害,弄的谢宇顿觉无措

倒是有个杂役大声道“知事大人问你们话呢!现在不说,等知事大人走了,你们哭死也没用!”,这些杂役驱赶她母子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此时谢宇出面问话,有些个心软的自然也会提醒他们母子,趁此机会鸣冤

那母亲闻听此言,忙收住了哭声道“民妇杨氏,乃是宣化府上北路马营堡人氏,上个月闹鞑子,堡上的守备官一见到鞑子便跑的比谁都快,可全堡的乡里不及逃走,皆被鞑子追杀,我母子随着夫君一家逃入山中避难,这才堪堪躲过一劫,哪知等鞑子撤了,民妇的夫君一家才从山上撤下来,正准备回堡的当口,那守备官兵也跟着到了,见我们百姓手中残存的粮食细软便要抢夺,胡家三十多户人稍有不愿便被守备官兵围杀,民妇一家三口命大,下山晚了一些,这才逃过了那守备的毒手。。。。”

谢宇闻言心中忿恨,但还是压着怒火说道“杨氏,我来问你,马营堡守备望风而逃在先,图财害命在后,此事你理应上报宣府总镇处置,为何绕过总镇,来我通政司告状?”

“宣府总镇与那守备都是一路的货色,民妇的夫君前去总镇那里告状,被那赃官下了大狱,不及月余便屈死狱中,我怕他们再来害我母子,便带着幼子前来京师鸣冤,指望着能有好官肯接我母子二人的状子”那杨氏说到此处眼神麻木,面若死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看得谢宇心中不禁微微的发寒

听杨氏一说,此事就干系重大了,一个守备谢宇可以不在乎,但宣府总镇那可是封疆大吏,而且事关兵部,谢宇继续问道“此事你可有证据?是否写了状纸?”

“先前的状纸被宣府总镇收了,我求乡里的老明经又写了一份出来,上面有我和儿子的画押,您来看”说罢那妇人从破蒲包里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递到了谢宇手中

谢宇接到手中,缓缓打开一看,这状纸的格式明显不对,字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