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季朗顶着两个比平日还要黑的黑眼圈拎着早餐进门的时候, 巫渺渺正在满屋找娃娃。

“相公，你看见娃娃了吗？它不知道躲去哪儿了。”巫渺渺明明感觉娃娃就在屋子里，可是怎么都找不到，还以为娃娃在和她捉迷藏, 正翻箱倒柜的找呢。

季朗愣了愣, 然后把早餐塞给巫渺渺：“拿去桌上。”

巫渺渺察觉季朗神色不对, 正奇怪呢, 就见季朗径直走进了自己房间，片刻后，她就听到了娃娃熟悉的声音。

“帅哥, 要和我一睡觉吗？只要一两银子。”

巫渺渺先是一怔，然后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这娃娃, 怎么学会了这句了？

季朗这段时间本来已经很喜欢娃娃了，但是经过昨晚一役，他不喜欢了，起码发病期间，他很不喜欢。

“让它闭嘴。”季朗一脸的嫌弃，直接把娃娃递到巫渺渺面前。

“那个……娃娃它……”

“用力, 用力, 啊~~好舒服。”娃娃再次出声。

季朗咬牙，左右看了看，最后直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一把把娃娃塞了进去，好让它冷静冷静。

“吃完饭，送它去别墅。”别墅舞台比较大，适合娃娃发挥。至于身为鬼童子的项宁, 是不是适合听这种少儿不宜的台词？项宁死的时候才七岁，肯定听不懂。

谁知巫渺渺不但没有答应他，反而一脸兴奋，仿佛很高兴的样子，拎着早餐进了厨房，从冰箱里又把娃娃拿了出来。并且大声的鼓励道：“娃娃，你学会两句台词了？”

“嗯~~~”一波三折再次出现。

“啊~~~”余音绕梁立体环绕。

“我这么美，一两银子不贵的。”

似乎是终于找到了知己，娃娃一口气把自己学会的新台词重新又说了一遍。

巫渺渺越听越兴奋，越听越开心，最后忍不住抱着娃娃狠狠的亲了一口：“娃娃，你真棒！”

对于巫渺渺的反应，季朗先是黑青着脸，等听了一会儿之后，也察觉到不对来，巫渺渺不是因为娃娃的台词而高兴，而是因为娃娃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台词才高兴。

果然，就见巫渺渺抱着娃娃朝他跑了过来，一脸开心的道：“相公，相公，娃娃长大了。”

娃娃长大了？这话说的……

被骚话骚扰了一晚上的季朗，忍不住的想歪了，费了好大力才控制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怎么了？”

“相公，娃娃只是吸收了一丝情念，就能学会这么多台词，它以前最多记住一两句。”巫渺渺道。

“上次台词不也挺多。”上次吞噬那只杀人如麻的恶鬼，各种恐怖台词念了个遍。

“那次不一样，那次娃娃是吞了那恶鬼几百年的怨念，这次不一样，这次娃娃只吞了一丝情念，最多也就是上次的百分之一。”巫渺渺道。

季朗撇了一眼娃娃，忍不住腹诽：“这么说，还真是吃得少，长的多。”

“啊哈哈哈……”娃娃以为季朗在夸她，顿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帅哥，要和我一起睡觉吗？只要一两银子。”

“你看，娃娃不只是会重复台词了，还会结合台词。”巫渺渺听到娃娃把笑声和台词结合在一起，顿时更激动了，“这是突破，从单纯的记忆模仿，到有了自己的思维，这是质的飞跃。”

“娃娃的残魂我一直在修补，可我养了七八年，它也才学会大笑和诅咒而已。”巫渺渺道，“上次吞了那只六百年厉鬼的怨气，娃娃学会了那么多台词，我还以为是日积月累，娃娃正好在那个点突破了。结果现在过了才一个月，娃娃只是吞了一丝情念就又学会了这么多新台词，而且还能自己组合台词用了。这表示，它的智商在提高，它以后的学习能力会越来越强。”

季朗听到学习能力越来越强这句话，忍不住眉心一跳，总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用力，用力，去死，去死~~”娃娃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把自己所有会的台词，用排列组合的方式轮番了组合了一遍，挨个的讲了出来。

就算知道娃娃是在学习，就算知道它智商提升，就算知道它三魂七魄有了一个很大的补全，但是季朗还是决定把它送去别墅。

两人吃过早饭，开车去了别墅，一进门便见许久不见的项宁版娃娃，正费力的拎着一个垃圾袋，丢进客厅的垃圾桶里。

项宁以往倒垃圾，都是花钱找小哥跑腿，一单打赏五十元，因为他打赏的次数太多，这件事情慢慢就议论起来了。为此，居委会特地给业主季朗打了电话，委婉的暗示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炫富，影响不好什么的云云。季朗嫌麻烦，就直接联系了物业公司，让他们安排人每天进去收一次垃圾，一个月给五百块。

从那之后，项宁就再没有叫过跑腿小哥，吃完了东西就把垃圾扔进客厅的垃圾桶里。

项宁见巫渺渺进来，扔垃圾的动作一僵：“是……时间到了吗？”

巫渺渺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时间是差不多了，不过应该还有几天。契约结束的时候，你这边是会有感应的。”

项宁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们是过来看大虎的吗？”项宁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去投胎了呢，最近这段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快乐了，他都有些不舍得走了。

“大虎？”巫渺渺疑惑了一瞬，“大虎是睡？”

“大虎是灵猫啊。”项宁道。

巫渺渺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放了一只灵猫在这里。灵猫是东永元的表弟送给她的报酬之一，收完之后直接就送来别墅了，之后她就去了学校，又是军训，又是上课，彻底就把灵猫给忘记了。

“哦，我还有只黑猫来着。”巫渺渺问道，“它怎么样？”

“挺好的，正在二楼晒太阳呢，我去叫它。”说着项宁就要爬楼梯。

“啊哈哈哈哈……帅哥，要和我睡觉吗，只要一两银子。”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为了怕引起周围邻居注意，巫渺渺便命令娃娃不能说话。后来上了车，巫渺渺也忘记解除对娃娃的命令了，娃娃忍了一路，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又喊了出来。

项宁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了一眼娃娃，立刻明白过来：“娃娃又乱吃东西了？”

“娃娃不是乱吃东西，娃娃是在成长。”巫渺渺纠正道。

“一只娃娃也能成长？”项宁懵了。

“你可别小瞧娃娃，等我把它的魂魄补全了，它可以和你一样去投胎的。”巫渺渺发现娃娃见到项宁似乎很是高兴，便松手把娃娃放在了地上，说道，“去玩吧。”

娃娃立刻眼睛一亮，抬手抓去只有巴掌大的项宁，咚咚咚的就往楼上跑去。它刚才可是听见了，项宁要去楼上找一只晒太阳的猫，它也喜欢晒太阳呢。

季朗发现巫渺渺对于补全娃娃的魂魄很是执着，平日里对娃娃也格外关注，不像是单纯因为娃娃是法器，便忍不住问道：“娃娃的魂是怎么残缺的？”

“娃娃的魂本来就是残缺的。”巫渺渺回道。

“本来就是残缺的？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挑一只残缺的魂封印在娃娃里？找一只魂魄健全的不是威力更大。还是说，娃娃生前是你认识的人？”季朗疑惑道。

“都不是。”巫渺渺摇了摇头介绍道，“娃娃本来是没有魂的，它的魂是我养出来的。”

“你养出来的？是和妖怪成精，宝物有灵一样吗？”季朗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你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但娃娃和他们又有些不一样。”巫渺渺道，“其实世间万物，如果要有灵，前提是一定要有灵魂，像动物，植物，甚至是石头，在转世之前可能都是人的灵魂。所以他们成精，或者生出灵的几率要大一些。但是娃娃不一样，娃娃原本只是普通的娃娃，制作它的东西像棉花，布啊这些东西，都是再加工品。再加工品其实就相当于原先有灵的物体死掉后，身体再加工后制作出来的，所以是没有灵的。娃娃之所以会生出灵，是因为我们巫族的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