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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2 妙不可言

第142章 妙不可言

关公子一听有人又叫怜儿,不禁心中大乐。自从上个月送客至长亭瞧见了马怜儿模样,这位关公子顿时如见天人,从此常常从城北跑到城南来看她。后来他再打听到这位姑娘无父无母,现在寄住在伯父家中,他正是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干脆把怀孕的老婆送回娘家安养,一门心思跑来追求佳人了。

整天痴缠在长亭酒家盼着一睹佳人颜色的登徒子中,关公子最是积极,碰的钉子也最多,自然深知这个刁蛮美人儿的厉害。

只是这朵玫瑰花儿虽然多刺,就连薄嗔轻怒时模样也是那么有味道,竟把他迷得甘之若饴,痴心不改。如今瞧这位美人儿正在气头上,不知是哪条色狼要倒霉了,说不定从此就要减少一个竞争对手,关大少如何不喜出望外?

果然,马大小姐今日的愤怒与往日大不相同,她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眼圈儿都气红了,那双乌黑的眸子却来越亮,好象......好象已气得溢出了泪,看得他好生心疼。

杨凌也在痴痴望着马怜儿,她苗条高挑的身段儿仍是那么迷人,淡绿衣衫如同一片绿叶,衬得她的俏脸象一朵洁白的百合花,清新灵动、白玉无瑕。

女大十八变,才半年光景,她变得更美丽了,水灵灵得象出尘的仙子。如果说她原来是桃蕾初绽,现在鲜嫩的花瓣已沁着水气儿露出了一抹韵红,只是比以前多了几分娴雅、成熟。那姣好白嫩的脸蛋上尽是一片痴意温柔,这还是当初那个驰骋街头、放声大笑的女孩儿么?

杨凌想见她,又怕见她,原本还想扮出的一丝矜持,在婷婷妍妍的怜儿面前顿时如雪狮子遇火。化成潺潺的流水,他冲动地向前又跨了一步,柔声唤道:“怜儿......”。

为美人出头地机会到了。关公子跨前一步,描金小扇乍一开又一合,在杨凌肩头一敲,潇洒万分地道:“老弟,马姑娘的闺名是外人随便叫的么?请你自重!”

“你是谁?”杨凌问着,眼睛仍然望着怜儿。她的小嘴儿一扁,好象正要哭出来,看得杨凌心肠一软。有些女人真的是天生一副我见犹怜的长相,叫人瞧了就有心疼的感觉。

关公子把腰一挺,刷地一下张开小扇遮在胸前,傲然道:“本公子姓关、名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关”。

柳彪听马昂说起过马怜儿。此时一瞧这女孩儿姿色犹在厂督大人三房娇妻美妾之上,和杨大人又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地暖昧模样,怎么还能猜不出两人身份,他向郑百户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上前一把挟起这位关关公子,脚不沾地的向门外走去,柳彪和霭地笑道:“关关兄,好久不见啦。来来来,咱们出去聊聊。”

“喂喂,少和我攀交情,你们是谁啊,我小关可不认得,我告诉你们,我爹可是金陵守备关大人!”

门外传来郑百户的笑声:“那可巧了,今儿一早我们刚刚和关大人一起喝过酒。走走,找个大点的地方,咱们再喝两杯去”。

马怜儿咬了咬唇,招呼一个伙计道:“小七,看着点儿柜台”。

当小二的谁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七早瞧出两人关系不同寻常,这位公子可不象是上门骚扰的登徒子,他忙乖巧地迎了一声。

马怜儿垂下眼睛,转过身去拿起毛巾擦了擦手指。然后折身走向挂着门帘儿的后门。杨凌举了举手,却又茫然放下。心中只道:“怜儿怪我这么久连个音讯都没告诉她么?”

马怜儿款款而行,纤细的腰肢轻轻地扭动着,那轻微而动人地韵律就是恼人的春风轻轻地拂动袅袅的柳枝,杨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过去。

马怜儿走到门边,一手掀起门帘儿,忽又咬着唇回头一望,过堂的风儿拂起几缕柔顺地秀发,掠过她白晰光滑的颊,那星眸亦如丝发,

杨凌吁了口气,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门后是一个长廊,穿过去,就是屋后一片绿茵,矮矮的篱笆扎成了一个小院子,几只闲适的鸡鸭在庭院中闲逛。

马怜儿俏然站在一株木芙蓉下,周身上下无处不媚,尽夺满树红花之艳。

杨凌深深吸了口气,以他地见识和对怜儿的熟悉,每见其美犹心旌摇动、不克自持,这个女孩儿真的可以称得上绝世尤物了。

他轻轻走过去,一阵风来,树头摇头,几朵碗大的红花簌然落地,马怜儿扶着罗裙,蹲下身来将它捡起,托在纤白的手掌上。

痴痴望了半晌,她才轻轻一叹,说道:“我......我托韩大哥给你的信你收到了?”

“嗯!”杨凌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怜儿又道:“听说......皇上赐了你两房妾,漂亮吧?”

“嗯!......呃......不过,没有你漂亮”,杨凌讪讪地道。

“怎么会?皇上赐的嘛,皇上赐的,还不够你臭屁地?”

“呵呵......”,这句话是杨凌给她讲《大话西游》时教给她的一句话,再一次听她说起,好象一下子回到那个冬夜,两个人无拘无束地依偎着,在雪洞中捱着的雪夜闲话,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心理障碍产生的隔阂和生疏顿时一扫而空,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马怜儿却没有笑,杨凌笑声未歇,她忽又说道:“你来江南去过苏州了是不是?”

“嗯,去过,游览了几个地方”。

“苏州离金陵好象并不远吧?杨大人。”

“呃......”。杨凌忽然觉得身上有点热,额头要冒出汗来。

马怜儿慢慢抬起头来,漂亮的大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来金陵带了一个漂亮姑娘。不会是在苏杭收的吧?苏杭可是出美女呢”。

杨凌松了口气,连忙道:“她是我的郎中,替我治病地”,他身边地女人没有一个敢直接对他你你我我这么讲话的,除了马怜儿。

或许这是她在塞外养成地习惯,不过杨凌听了特别亲切,总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方才那种步步杀机。可真逼的他差点儿没喘过气来,如今总算有个可以漂清的机会。

“什么?”马怜儿不舍得再逼他了,她忘形地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焦急地问道:“你病了?这才多久,怎么就病了呢?你生了什么病,快告诉我”。

“呃......这个......呵呵......呵呵呵......”。杨凌大窘,只能尴尬地笑,眼前这位大姑娘虽说个性和一般人家的姑娘小姐不太一样,可是这种话也没法对她讲呀。

马怜儿丢开他的手,瞪起眼睛恨恨地道:“怕是患了寡人之疾吧?”

杨凌无奈。只好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招了,马怜儿虽说爽朗大胆,可也不禁有点尴尬,她抬头瞟了杨凌一眼。又飞快地垂下,低声道:“那位女神医说。。。。。说治得好吧?”

杨凌干巴巴地道:“嗯......她说才过两个月,就可以了......不是不是......是就正常了”。

马怜儿俏脸一红,装作听不懂他突然纠正的话中地暖昧,她摆弄着腰带,把它一圈圈卷在纤长的手指上,低声道:“我是不是太霸道了?其实......其实听说你为了幼娘妹妹抗旨不遵的事后,我就知道......知道你虽然做了大官。你的人并没有变。

那天晚上,我哭了好久,哭得......好开心好开心,我知道我没有选错人,天下间再宠爱妻子的人,有谁会把她看得比皇帝还大?我......我其实好想你,天天都梦见你”。

她吸着鼻子,眼泪已一串串流了下来:“我只是气你。你在京中做了那么大的官。通过驿亭送封信来那么难么?你既来了江南,有时间去苏州玩。就不能来金陵看看我?”

她颤抖着声音抬起头来,泪眼盈盈地道:“杨大哥,我只想知道,你心里可有怜儿么?”

她紧张地望着杨凌那张英俊熟悉的面孔,手带卷得手节惨白,指肚却涨红了起来。

迷蒙泪光中,他的身影也有些模糊,那个模糊地男人忽然伸手去解腰带,满腔悲怆的马怜儿吓了一跳,她倒退两步,胆怯地睁大泪眼,心慌慌地问道:“你......你做什么?”

杨凌解下腰带,旋下绊扣上的玉石,从后边抽出用红丝线系起的三缕青丝,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他现在还不知道张天师说地话到底是真是假,此次来看怜儿,本想先刻意地保持点距离,别让人家姑娘陷得太深,可谁知......那喜欢的话儿不好出口,那伤人的话更是打死他都说不出来,这才片刻的功夫,就丢盔卸甲,沦陷在怜儿地柔情和眼泪里。

马怜儿揉了揉眼,瞧清那三缕长发,却不伸手去接,只是忸忸怩怩地低下了头。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怜儿,杨大哥其实......其实......”。

马怜儿低着头,嘴角已忍不住扯起一抹甜蜜的笑来,她忽然纵身扑入杨凌怀中,羞涩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了,你不用说出来”。

杨凌哑然,马怜儿靠在他的胸膛上,素手紧紧环在他的腰间,杨凌迟疑着,迟疑着扣住她那不堪一握的柳腰,一种暗夜花开的暧昧迅速弥漫在两人心田间。

许久许久。马怜儿才叹息似的昵声道:“杨大哥,你这次来金陵能待多久?”

杨凌说道:“我......安排了两名税监就要赶回京去,也就这两天的功夫。朝中......离开了一个多月,发生了许多事,我不得不......不尽早回去”。

“嗯!”仿佛能趴在他地怀里,马怜儿就已满足已极,她乖巧地点头,轻轻地、柔柔地道:“怜儿明白。怜儿喜欢抱着你,听你给我讲那些稀奇的故事,可我也喜欢听人讲你抗旨救妻,讲你舌战群儒,讲你阻迁帝陵、讲你平倭寇、除权奸,每次听到我都欢喜得不得了,只因为......那是我的男人。”

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绵绵的情意。幽幽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怜儿的夫君不是一个只会在温柔乡里逞英雄的男子汉,怜儿不拦着你。只是......只是还要两年才能和你在一起......”

马怜儿贪恋地凝视着他的眉、他的眼、他地唇,痴痴地道:“怜儿不方便去京师看你,如果......如果你方便。每年能来看我一次,我就知足了。哪怕不能来,只要能有你一封书信”。

杨凌在那缠绵地目光败退下来,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如果有机会就来看你,如果我不能出京,那就......那就派人送信给你”。

马怜儿眼波流转,闪着魃惑的光,她地手指轻轻抚在杨凌的唇上,心中想道:“你的身边有幼娘妹妹,还有臭皇帝赐的两个狐狸精,两年多的时光。如果你地身边再添上两个女人,你会不会忘了我呢?我马怜儿削发明志、三箭订情,好不容易找到的郎君,才不要拱手让给一群莺莺燕燕,我要......我要......我要先得到你”。

杨凌瞧着她的俏脸,马怜儿的脸颊五官线条分明,桃腮如凝脂美如玉一般,那双天生妩媚的眼睛,黛眉与扇形地睫毛现出优美的曲线。美的令人屏息。杨凌竟没注意到她眼睛里忽然闪耀出的诡异地神色。

“姨姨不羞,和男人抱抱”。马怜儿目光闪动,刚要张嘴说话,忽地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两人骇了一惊,慌忙分开身子,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正好奇地站在院门口拍手而笑。

小家伙长的粉粉嫩嫩。她梳着娃娃团髻,用红色璎珞穗子系着,还垂着两条小辫子,煞是可爱。身穿粉色锦缎小衫,脚上一双绒边虎头童鞋。

马怜儿红了脸,走过去弯腰抱起外甥女儿,威胁道:“再胡说,再胡说姨姨不给你买糖吃了”。她的衣衫虽然宽松,可是双臂一举间,腰肢的纤纤柔柔和胸脯的优美弧线就因衣服的提起和绷紧乍然显现出来,瞧得杨凌心中一荡,忙移开目光。

午后地阳光明亮柔和,映的她白里透红的肌肤被阳光敷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她咯咯地逗着孩子,忽又转过头来,雪白的瓜子脸上荡着几丝红晕,眼波盈盈地道:“伯父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我......我现在也不便说。今日见了你,我心里欢喜得很。你......你明天可再来看我么?我想和你再同登一次山,那次是卧雪,这次是栖霞,栖霞山上看枫叶,只有......我和你,好么?”

马头墙上,一丛蔷薇在轻风中微微摇曳,八角红亭中,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白须老者望着青砖小瓦、叠踵起伏的小楼亭阁,捋须地手指微微地有些颤抖。

隔着一条长街,那处宅院中就住着他地杀子仇人、那个巧言令色、把持内廷惑乱君上的奸佞。他多想立刻冲过去,把那个奸臣杀死,为朝廷除害、为儿子报仇啊,可是他不能动,现在还不是时候,以杨凌今时今日地权势地位,谁能杀得了他?

一个家仆悄悄走过来。王琼转过头来,淡淡地道:“他回来了?”

老仆忙道:“是,他先去了秦淮河,上了红妓可卿姑娘的花船,直过了晌午才出来,又去了长干里一家酒楼,他走后小的去打听过,听酒楼里的客人聊天。好似那酒家有位姑娘十分貌美,他去了后就带了那姑娘去了后院儿,听说关守备地公子也喜欢那位姑娘,被他手下人以官威恐吓,结果连家也没敢回,直接跑去他岳丈家躲风头了”。

王琼轻蔑地一笑,冷斥道:“沽名钓誉的伪君子,逐臭好色之徒。哼!找个由头上金陵来,不外乎还是搜刮钱财。”他摆了摆手道:“下去吧,不必再派人跟着他了”。

王琼转过身,望着冯公公的私邸冷笑一笑:这个人年纪轻轻,靠着拍马奉迎。权柄却越来越重,内廷中又结交一群谄媚小人,将来为祸大明者,必是此人。

可惜呀。三大学士姑息养奸,不趁这奸佞羽翼未丰果断将他除去,坐视他的力量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也必受其害。如今皇上受他盅惑,百官又不识这王莽之辈的本来面目,我也只能委曲求全,与内廷结盟,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对付他了。

“呵呵呵。杨凌啊杨凌,你就再猖狂几天吧,老夫在京中已为你设下死局,万事俱备,只等你回京授首了!”王琼捻须望着冯公公私邸楼阁,不禁得意而笑。

冯公公私邸内,杨凌诧异地望着冒昧登门的成绮韵,奇怪地道:“莫......成姑娘。才一日不见。你的手臂怎么就受了伤么?”

成绮韵苦笑着看看自已裹着白绫地左臂,那里还在隐隐作痛。她蹙着黛眉,幽幽地道:“还好只是伤了,若不是我叫的及时,现在就要变成一具尸首了”。

杨凌惊道:“金陵治安如此之差么?可捉到了歹徒?要不要本官派人帮你?”

成绮韵叹道:“捉不得,这人对大人十分重要。大人不是一心想要谋求开放海禁、强大水师么,只是要说服朝廷改变国策,恐以大人之威,虽深受帝宠,位高权重,亦不易为吧?”

杨凌神色一动,警觉地问道:“成姑娘这是何意,莫非你有办法?”

成绮韵娇媚地一笑:“贱妾只会哄男人开心,有些偷机取巧的门道儿,不过......呵呵,说句不恭的话,大人勿怪,这大明朝廷还真的就象一个喜欢被女人哄的大男人,贱妾在龙江船厂见大人痛心疾首、深为忧虑的模样,有心为大人分忧,回船后细细琢磨,还真的想出一个说服朝廷地办法。大人想知道么?”

杨凌大喜,他攸地上前一步,忽又狐疑地站住,看着成绮韵道:“你的办法管不管用且不说,你这样帮我,有何用意?”

成韵绮情意绵绵的眼波投注在杨凌身上,柔情万千地道:“自那日与大人赤裎相见,妾在大人面前再也矫情不得,便对你实话实说了吧。

妾自见过大人,便对大人一往情深,妾之过去虽不堪回首,但如今真心想要追随大人,哪怕无名无份,只要能长伴左右,余愿足矣。如此尽心竭力,不过是为讨大人欢心罢了”。

杨凌皱起眉来,不悦道:“成姑娘,请不要开玩笑了,姑娘费尽周折,必然有所图谋,若不明言,杨某如何信得过姑娘?”

成绮韵“噗哧”一笑,向他飞了个媚眼儿,笑盈盈地道:“贱妾见过的官儿,大人年龄最小,可这老气横秋的派头倒是没人比得上。你问我有何目地么?”

她收敛笑容,眼神迷茫起来,她幽幽地道:“坦白说,贱妾也不知道,贱妾也不知道自已是为别人活着,还是为自已活着。说是为了别人呢,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已过的好些?说是为了自已,甚么事都是为了取悦别人,我自已又何尝快活过?

我自记事,便在春雨楼,我恨它,也依附它,得为了它用尽心机的取媚别人。随了莫公公。我恨他,还得依附他,为了他强颜欢笑。

贱妾总觉得自已很强,可是现在真的一无所附,竟然心慌慌地不知自已该做些甚么才好。我......我说的你听得懂么?”

杨凌好奇地看着她,这个瞧来容颜媚极、在男人面前谈笑自若,似乎智计百出、自信自傲的女人,竟然有这种奇怪地心理。

不过他隐约能够理解。这个女人的强和智,一直是在有所依附的基础上,才发挥的淋漓尽致。就象一条开满鲜花的藤蔓,它攀附在一枝枯杆上时,人们只注意到它地美丽,它的作用,似乎它依附的东西根本就不值一提,然而一旦没有了那条树干。它也就只能软爬爬地仆到地上,被践踏漠视,没人注意到它地魅力。

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习惯了在有所依附的情形下去喧宾夺主,尽显光耀。可是真的让她抛开那个依附,她就无所适从了。

这种依赖心理,在他上营销课时,似乎听人讲过。一个人再强势。一旦形成类似的心理暗示行为,就很难摆脱。

就象老师讲过的那个例子:有一个曾经经历过极困难地童年,时时饱受饥饿恐惧地人,当他后来成为亿万富翁后,也始终在家里到处摆满了食物,他走到哪里,游艇上、私人飞机上、汽车上,都要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摆满食物。只有这样,他才有种安全感,尽管他地富有根本不必再考虑这个问题。

常人很难理解这种不符合正常理智的行为,或许可以称为一种变态心理?可是的确有一些看着比常人更成功、更高高在上的人具有这种看似愚不可及的心态,并且影响着他们地行为和选择。

成绮韵说完,自已也吃了一惊,要取信杨凌,她大可随便编出一百个让他相信的理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说假话更易让人相信,如今说了真话。他肯信才怪。

她有些自怨自艾地道:“大人......可是不